
真千金被接回家這天,我剛要抬手打個招呼。
她的小閨蜜就帶著傲慢與偏見向我開炮了:
“你就是那個鳩占鵲巢十幾年的假千金?”
“現在星辰回來了你是不是該讓位了?”
不是!姐妹!
你走錯頻道了歪!
我雖然是宋家養女,但不是什麼抱錯的假千金啊!
01
白思雨這話帶著滿滿的敵意,衝散了宋家的大團圓氛圍。
空氣瞬間凝滯。
我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耳朵嗡嗡作響,差點以為自己穿越到了什麼八點檔狗血劇現場。
宋星辰最先反應過來,尷尬地捂住了閨蜜的嘴。
“不好意思啊,思雨她小說看多了哈…哈哈。”
宋母趕緊打圓場,笑著拉過我。
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思雨,你誤會了。這是楚熹,是我們好朋友的女兒。”
“她父母意外去世後,我們就把她接來當親女兒養大的。她和星辰一樣,都是我們的寶貝,不存在什麼占不占位子的。”
白思雨一把甩開宋星辰的手。
“跟星辰差不多大的養女,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我有些無語,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
“白小姐,我確實是宋家收養的,我家和宋家是世交。”
但白思雨根本不聽,趁喝水的工夫,一把扯住我:
“我不信,什麼養女,肯定是宋叔叔宋阿姨心軟幫你瞞著的!”
我很無奈: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白思雨一副“算你識相”的神態。
“星辰現在回來了,你還要死皮賴臉霸占著她的房間、她的父母、她的一切嗎?”
“識相的話就趕緊離開。”
這話一出,宋父宋母臉色立刻沉下來。
宋星辰更加不知所措。
就算宋星辰回來了,我也是父母心頭肉,怎麼舍得讓我離開。
但我看著她一臉認真的蠢樣子,突然福至心靈。
宋父宋母一直對我爸媽去世的事情有陰影,不放心我去住校。
可大學太遠,我也想多鍛煉一下自己,一直不知道怎麼和他們開口。
這或許是個絕佳的機會。
於是我順勢抬高聲音:
“爸媽!我想搬出去住!”
“我知道你們不舍得我,但現在我覺得搬出去住比較好!”
一瞬間,所有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宋父宋母一臉錯愕,“你這孩子,說什麼呢......”
白思雨愣了一瞬,立刻搶戲。
帶著哭腔嗚咽起來,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是她:
“你看!叔叔阿姨!她這就開始以退為進了!”
“星辰剛回來,她就在這裏耍心機,逼你們做選擇呢!她就是在欺負星辰善良!”
沒理會她發瘋,我抓住機會,語氣懇切又真誠:
“爸媽,我是認真的。我馬上大學了,學校離這兒遠,我想住到學校旁邊去,也方便學習。而且…”
我適時地看了一眼白思雨,意有所指:
“我也想清靜些。”
若不是有白思雨的強幹擾,怕留在這兒影響我的學業,宋父宋母是說什麼也不會點頭的。
隻是我在宋家住了十幾年,頭一次離開他們,他們怎麼都不放心,一定要親自幫我搬家。
沒想到搬家那天,白思雨也陰魂不散要來監工。
“這個包是宋家買的吧?放下!”
“這個首飾不屬於你!”
她寸步不離,嚴防死守,生怕我帶走一絲一毫“屬於宋星辰的東西”。
宋星辰在一旁滿臉窘迫,不停拉她:
“思雨,你別這樣…這都是楚熹的東西…”
“你就是太善良!”
白思雨甩開她,語氣憤然。
“她享受了十幾年本該屬於你的生活,現在物歸原主天經地義!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養女!”
她甚至開始指揮人將宋星辰的行李搬進我的房間。
宋母立刻上前一步,聲音不高卻自帶威嚴:
“楚熹的房間永遠都是她的,周末必須回家住,這事兒沒得商量。”
白思雨氣得直跺腳,卻又無話可說。
宋星辰無奈地揉著太陽穴,對我投來歉意的目光。
我衝她眨眨眼睛,剛好被白思雨捕捉到。
“我警告你,我會護著星辰的,你最好老實一點!”
我沒反駁,隻是微微笑了笑。
說起來,能這麼順利搬出來,擁有自己的小空間,
還有宋父宋母因為心疼多給的生活費,還真有她一份功勞。
白思雨依舊不放心,拉著宋星辰囑咐要小心提防我。
內容我沒聽清,總之不是什麼好話。
02
離開宋宅,我每天晚睡晚起,逛街追劇點外賣。
我這邊小日子過得美滋滋,宋星辰卻被沉重的愛意壓垮了。
又一個周末歸家日,我終於沒忍住問她:
“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看上去這麼疲憊?”
宋星辰歎了口氣,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我快被思雨折磨瘋掉了。”
“她非認定宋家有什麼家產需要爭奪,整天逼著我學這學那,說什麼絕不能輸給你。”
“還不停地給我洗腦,說你是潛在威脅,要我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對付你。”
她終於有機會一吐為快,把這段時間積壓的委屈和無奈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聽著白思雨的狗血操作,我不由得感到慶幸。
還好我早早搬出去住了,不然生活快樂直接減半。
不過這話,我顯然說得太早了。
這天早上公寓大門被拍的框框響,伴隨著白思雨的喊聲。
門鎖擰開的一瞬間,她直接衝進來,好險沒把我拍在門後。
她毫不客氣巡視一圈,大馬金刀一坐,一副審訊犯人的姿態。
“果然!我就知道宋家還是偏心你這個假千金,這裏比星辰房間還豪華!”
我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隻想打發她走:
“白女士,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什麼假千金。”
我從書架上取出一本相冊遞給白思雨,她視線掃到小時候我和宋星辰的合照:
“還說不是!小時候你們長得那麼像,分明就是你代替星辰在宋家享了這麼多年的福!”
跟偏執狂講道理,純屬浪費口水。
我直接打給宋星辰;
“快把你閨蜜帶走!”
還沒等電話那邊的宋星辰說什麼,白思雨直接跳起來:
“你居然告狀!”
她一把搶過我的手機,走到陽台上去接聽。
不知道宋星辰在電話裏說了什麼,但白思雨回來時臉色鐵青。
她把手機塞回我手裏,惡狠狠地瞪著我:
“宋楚熹,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拆穿你的!”
接著摔門而去。
我看著嗡嗡作響的門框,想著宋星辰是不是該給我點精神損失費。
清靜了沒幾天,我收到了宋家要給宋星辰辦生日會的通知。
宋母親自打電話來,語氣溫柔卻不容拒絕:
“熹熹,一定要來哦。星辰回來的第一個生日,我們一家人必須整整齊齊的。而且爸爸媽媽也給你準備了禮物,你肯定會喜歡的。”
我本來興趣缺缺,但一聽禮物是我心心念念好久的那款瑪莎拉蒂跑車。
我的意誌力瞬間動搖。
......
生日宴當天,我特意踩點到達,試圖低調溜邊,專注等待我的瑪莎拉蒂鑰匙。
天不遂人願,白思雨的雷達瞬間鎖定我。
她一個箭步上前,高聲打斷全場歡聊:
“跟大家強調一下,我們星辰才是宋家千金,這個家夥隻是一個冒牌貨!”
全場鴉雀無聲,賓客們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緊接著,白思雨亮出了她準備已久的“王牌”。
是一套奧數題…
她揚著下巴,語氣高傲:
“宋楚熹!聽說你當年也是理科狀元,不如你也露一手?”
“我這兒正好有道奧數題,不如你現場解給大家看看,就當給星辰的生日助興了?”
看著那疊紙,我不知作何反應。
抽象,太抽象了。
03
白思雨一臉勢在必得。
她堅信,隻要一比,在場所有人都會看清誰才是宋家最優秀的女兒。
可我是學渣的事情盡人皆知,心情淡淡的隻濃縮成一句求放過。
“你記錯了。我是美術生,不會做數學題。”
她眼睛瞪的溜圓,顯然沒料到我坦然自曝其短。
“這你都敢說出來?數學都不會的學渣怎麼管理宋氏?”
......果然,沒人能活著從她的腦回路裏走出來。
我沒理她,徑直走向宋星辰,遞上生日禮物。
“生日快樂!”
白思雨一個眼刀甩過來。
仿佛我遞的不是禮物,而是裹著糖衣的毒藥。
全場隻有她一個人識破了我這個“惡毒女配”的陰謀。
她見我無視她的指控,還神色自若地與旁邊幾位相熟的叔伯阿姨寒暄說笑。
這股自在感和受認可感,與她預想中“假千金”該有的惶恐窘迫完全不同。
她愈發困惑憤懣。
焦急之下,她直接拉住一個路人問道:
“你們為什麼要和一個廢物假千金一起玩?”
“這不是星辰的生日宴嗎?你們不應該眾星捧月圍著她嗎?”
對方愣了一下,隨即好笑地回應。
“不會做數學題就是廢物了嗎?楚熹又不用繼承家業。”
“楚熹可是十七歲就辦畫展的天才少女,才不是廢物千金。”
賓客沒一個人向著她說,氣得她當場炸毛。
“你們這群沒有自我意識的NPC!?”
“等星辰掌管宋家,一定會讓你們好看!”
四周驟然一靜,隨即爆發出一陣難以抑製的哄笑。
她氣得滿臉通紅,突然拉出一位女士尖聲道:
“李太太,你上個月不是還跟我說宋楚熹粗俗無知嗎?現在倒裝起好人來了?”
她又轉向另一位年輕男子。
“還有你,上次明明說宋家真假千金一起出現簡直是個笑話!”
被點名的都是眼熟的合作夥伴。
他們麵露尷尬,眼神躲閃,顯然某些私下的抱怨並非空穴來風。
此刻被當眾揭穿,無地自容,隻能憤而離席。
“夠了!”宋母終於忍不住出聲製止。
白思雨現在像個小炮仗,對著人群繼續嚷嚷:
“你們一個個見風使舵!”
在場賓客紛紛變色,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我也打算趁亂開溜。
白思雨一個箭步衝上來攔住我:
“你別跑!”
“都怪你!宋楚熹!你就是不懷好意,存心攪局,非要把星辰的生日宴搞成這個樣子!”
青天大老爺,我可啥都沒幹!
宋星辰麵露難色,拉住她的手臂試圖安撫:
“思雨,別這樣,真的不關楚熹的事......”
白思雨像是遭受了巨大的背叛,聲音顫抖著質問:
“星辰,你…你竟然幫她說話?你選了她是嗎?她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忘了她是怎麼......”
我默默看了一眼宋星辰,拍拍她的背:
“給孩子吃點藥吧。”
04
生日宴一團糟,宋父宋母氣得不輕。
我當然不能拍拍屁股走人。
這可把白思雨急壞了。
她認定我這是“乘虛而入”“鞏固地位”的伎倆。
第二天她急吼吼地跑來,對著宋星辰上下檢查一圈。
我看著她那副要屠龍的表情。
有點感動,又有點想打精神病院電話。
她趁宋星辰離開,惡狠狠警告我。
“宋楚熹,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我懶得理她,想從旁邊繞過去。
她卻步步緊逼,壓低聲音:
“我查過了!你說你是宋家世交的女兒,可哪家世交這麼多年從來沒見來看過你?連個上門打秋風的親戚都沒有?這根本不合常理!我看你就是來曆不明,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哄得宋叔叔宋阿姨認下你!”
我腳步一頓,心中莫名一澀。
我父母早逝,兩家老人也都不在了,
那些遙遠的親戚早在父母去世後就鮮少往來。
這是我心裏一道不願觸碰的傷疤。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冷冷地看著她:
“白思雨,窺探別人的傷痛讓你很有成就感嗎?”
“我的身世清清楚楚,沒必要向你證明什麼。”
她氣勢一滯,但嘴上依舊不服軟:
“你…你少轉移話題!肯定是你心裏有鬼!”
就在這時,宋星辰回來了,她立刻上前拉住白思雨:“思雨,你又跟楚熹說什麼了?”
白思雨反而先告狀起來:
“星辰!我隻是問她一點事情,她就凶我!她肯定是被我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
我看著她那倒打一耙的嘴臉,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隻是對宋星辰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宋星辰壓低聲音的責備:
“思雨!你夠了!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屢戰屢敗,白思雨看我的眼神越發苦大仇深。
但她顯然也沒消停,正麵剛不過,便開始曲線救國。
致力於在一切可能的場合,用一切可能的方式,
對我進行全方位、多角度的“背景調查”和“人品剖析”。
有幾個共友看不下去還會給我通風報信:
【楚熹,白思雨到處說你壞話,話裏話外都是你沒有宋星辰優秀。】
【她快把你過去十幾年的經曆扒得底朝天了,現在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你了。】
......一言難盡。
有她這樣堅持不懈地“攪局”,我和宋星辰注定隻能做對家。
當然,宋星辰並不是無腦包容白思雨,
她與白思雨關係的轉折點就在我的畫展。
畫展舉辦前幾天。
她打聽到了我的畫室,高高在上環視一圈,語氣酸得能醃黃瓜:
“喲,大畫家,真是恭喜啊,搞出這麼大陣仗。”
我忙著趕進度,沒搭理她。
她見我不接招,不依不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
“你等著吧,我一定會拆穿你的真麵目!”
我內心隱隱不安,有股不祥的預感。
這個畫展傾注了我全部心血,絕不能讓任何人破壞。
她一再挑釁,我可不會無限度地退讓。
我看著她,嚴肅道:
“白思雨,別做沒必要的事。我的底線就在這裏。”
她嗤笑一聲:“怎麼,這就慌了?你心裏果然有鬼!”
我用力閉了閉眼,
簡直是對牛彈琴。
見她一副得意揚揚、自以為拿捏住我的樣子,我就知道:這事沒完。
畫展當天會有很多宋氏的合作夥伴,我必須得做點什麼。
我沒再猶豫,撥通了策展人的電話。
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
對方聽完,有些啞然:
“真要這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