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車最終還是來了。
是我堅持要報的警。
當著公司所有員工和聞訊趕來的幾家媒體的麵,我親手把公寓鑰匙交給了警察。
“請務必仔細檢查,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我需要一個清白,我的公司也需要一個清白。”
在人群中,費揚把喻冉護在身後。
她對著媒體的鏡頭,哭得泣不成聲。
“我好害怕,我不知道他會對我做什麼。他那麼有錢,有那麼多關係,我隻是一個剛畢業的普通女孩......”
她的話,通過直播鏡頭,瞬間點燃了網絡。
我的公司,在短短一個小時內,衝上了熱搜第一。
標題從變態老板,升級成了黑心資本家踐踏女性尊嚴。
兩個小時後,警察從公寓裏出來了。
負責人走到我麵前,表情嚴肅。
“林先生,經過我們專業設備的地毯式排查,公寓內沒有發現任何針孔攝像頭或竊聽設備。”
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然而,還沒等我開口,喻冉突然尖叫一聲,衝到警察麵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肯定沒有仔細查!”
她指著我,一臉瘋婆子相。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提前把東西都拆掉了!他心虛!”
媒體的閃光燈對著我們。
費揚拉住情緒激動的喻冉,對著鏡頭,開始了表演。
“我們相信警方的專業性。但這個結果,確實讓我們感到很困惑,也很無助。”
“也許,有些勢力,是我們普通人無法抗衡的吧。”
他這句模棱兩可的話,比直接指控更狠。
它完美地將警方的官方結論,扭曲成了資本力量幹預司法的陰謀。
當晚,網上輿論徹底引爆。
“果然!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連警察都幫著他們!”
“細思極恐,這個女孩接下來會不會被報複?會不會自殺?”
“抵製他家所有產品!不能讓這種沒有良知的企業繼續賺錢!”
公司的股價應聲暴跌,一夜之間,市值蒸發了五個億。
無數合作方打來電話,要求暫停合作,規避風險。
投資人更是直接下了最後通牒。
要求我立刻不惜一切代價平息輿論,否則他們將立刻撤資。
我坐在辦公室裏,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感覺到一種無力感。
我不是輸給了喻冉的謊言,我是輸給了看不透真相的集體情緒。
第二天一早,公司門口聚集了更多的記者和一群舉著橫幅的正義人士。
橫幅上用血紅的大字寫著。
“嚴懲變態老板林威,還受害女孩一個公道!”
我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幾個我們公司的員工。
他們戴著口罩,混在裏麵,眼神躲閃。
他們一邊享受著我提供的高薪和福利。
一邊躲在暗處,期待著這場鬧劇能為他們帶來更大的利益。
助理陳姐推門進來,眼圈通紅。
“林總,那些住在公寓的同事他們也去樓下鬧了。”
我愣住了。
“他們鬧什麼?”
陳姐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們說相信喻冉是無辜的,要求公司恢複福利公寓,並且要給他們每個人一筆精神損失費,因為他們也感覺自己可能被監視了,現在留下了心理陰影。”
我真是被這一群白眼狼氣到無語。
好,真好。
一群被我好心收留的員工,現在反咬一口。
就在這時,我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費揚,和一個我不認識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穿著職業套裝,戴著金絲眼鏡,氣質精明幹練。
費揚給我介紹。
“林總,這位是王律師,是一位專門處理勞資糾紛和女性權益保護的知名律師。”
王律師推了推眼鏡,開門見山。
“林先生,我今天代表我的當事人喻冉小姐,以及另外三位同樣居住在貴公司福利公寓的員工,正式向您提出和解方案。”
她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我的桌上。
“我們的要求很簡單。第一,您個人以及公司,必須在全國性的媒體上,向我的幾位當事人公開登報道歉,承認管理失當,侵犯員工隱私。”
“第二,賠償我的當事人喻冉小姐精神損失費、誤工費、名譽損失費,共計二百萬元。另外三位員工,每人五十萬元。”
“第三,立刻無條件恢複福利公寓的使用權,並且,將這四套公寓的產權,直接贈予我的四位當事人,作為永久性的補償。”
我看著那份堪稱敲詐勒索的和解協議,怒極反笑。
“如果我不同意呢?”
王律師的語氣充滿了威脅。
“那麼,林先生,我們明天就會召開新聞發布會。”
“屆時,我的當事人喻冉小姐,會向公眾講述一些比安裝攝像頭更勁爆的細節。”
她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
“比如,某次深夜加班後,在地下車庫裏發生的,一些肢體接觸和言語騷擾。”
“雖然沒有實質證據,但在目前這種輿論環境下,您猜,大家會選擇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