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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王坤臉上的得意還沒來得及完全褪去，就變成了一副極其難看的表情。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我給他惹了天大的麻煩。

周圍的同事們則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一個個憋得滿臉通紅，假裝低頭看文件，耳朵卻豎得老高。

“還愣著幹什麼！”王坤壓低聲音，對我怒吼，“聽不見嗎？方總來了！趕緊把這身破衣服換了，滾去會議室！”

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剛才那個把我貶得一文不值的人不是他。

我拎著水桶，慢悠悠地直起身子，衝他露出了一個標準的職業微笑。

“不好意思，王副總。”

“我現在是保潔員陳靜，不是銷售總監陳靜。”

我晃了晃手裏的拖把，繼續說道：“我的工作職責是保持公司環境整潔，根據公司規定，保潔員在工作時間，是謝絕會客的。”

王坤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你什麼意思？陳靜，你想造反嗎？”

“不敢。”我搖搖頭，態度謙卑，話語卻像針一樣紮人，“我隻是想盡快熟悉我的新崗位，不給您和公司拖後腿。您剛才不是還教導我，要時刻謹記自己的本職工作嗎？”

“你！”王坤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前台小姑娘在一旁都快急哭了：“王副總，方總還在貴賓室等著呢...”

“讓他等著！”王坤衝著前台吼了一句，又轉回頭瞪著我，“陳靜，我命令你，立刻去見客戶！這是公司的命令！”

我歎了口氣，一臉為難地看著他：“王副總，您這就讓我很難辦了，我以保潔員的身份去談一個億的合作，出了什麼岔子，這個責任誰來負？是你，還是我？”

“再說了，讓一個保潔員去跟大客戶談後續合作，這要是傳出去，恐怕會影響公司的專業形象吧？”

我的話，句句在理，卻又句句都在打他的臉。

王坤的臉從黑變紅，又從紅變紫，精彩得像個調色盤。

他大概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氣，一個被他踩到泥裏的人，非但沒有跪地求饒，反而還拿著他定下的規矩來反將他一軍。

“陳靜，你別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現在就開了你！”他終於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我笑了：“當然可以。按照勞動法，無故辭退，請支付我N+1的賠償金。我的司齡五年，職位是銷售總監，月薪五萬，加上年終分紅，您算算該賠我多少？哦對了，還有一個億的單子，我的項目提成還沒結呢。”

我每說一句，王坤的臉色就白一分。

辦公室裏，已經有同事忍不住，發出了“噗嗤”的笑聲。

就在王坤即將徹底爆發的時候，一個沉穩而帶著一絲不悅的男聲，從辦公室門口傳了過來。

“王副總是吧？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陳總監沒空，我想我們也沒必要談下去了。”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高定西裝，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門口，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這一切。

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了穿著保潔服，拎著拖把的我身上，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