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拿到孕檢報告的那一刻,我毫不猶豫地預約了流產手術。
隻因前世,我與我的豪門“閨蜜”是全城豔羨的“好孕姐妹花”。
一起被確診懷孕後。
家世顯赫的她對我關懷備至,送來的“秘製安胎補品”流水似的堆滿我家。
我們一起孕吐,一起做產檢,甚至連預產期都在同一天。
萬眾期待中,她在VIP產房順利誕下一對龍鳳胎,繼承人降世,夫家歡天喜地。
而我,在隔壁普通病房掙紮了三十多個小時,生下的孩子卻讓整個醫院都驚動了——
我的寶寶沒有皮膚,渾身覆蓋著一層滑膩的透明薄膜,血管與內臟清晰可見,像一個被剝了皮的生物,在保溫箱裏無聲地抽搐。
丈夫當場崩潰,一紙離婚協議和巨額索賠單砸在我臉上。
我的父母趕到醫院,罵我讓家族淪為笑柄,轉身就走,連我的手術同意書都拒絕簽。
最終,我因產後大出血和急性感染死在病床上,至死都想不明白,我那健康活潑的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睜眼,我回到了“閨蜜”舉辦的孕前派對上。
她正端著一杯紅酒,滿臉幸福地宣布自己剛剛懷上雙胞胎的喜訊。
我笑著舉杯,送上最誠摯的祝福,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她特意為我準備的那碗“十年古法、滋陰養胎”的燕窩,微笑著親手喂進了她自己的嘴裏。
“這麼好的東西,當然要留給懷了龍鳳胎的你補一補。畢竟,你和你的孩子,可比我金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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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好的東西,當然要留給懷了龍鳳胎的你補一補。”
“畢竟,你和你的孩子,可比我和我的孩子金貴多了。”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驚雷,炸翻了整個派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碗被我親手送到林薇薇嘴邊的燕窩上。
林薇薇的臉,白了。
她端著紅酒杯的手,在微微發抖。
她身邊的丈夫沈澤,此刻正皺著眉看我。
“念念,你這是幹什麼?”
“薇薇的好意,你怎麼能這麼曲解?”
我笑了,笑得天真無邪。
“我沒有曲解呀。”
“這可是薇薇特意為我尋來的‘十年古法’燕窩,她說最是滋陰養胎。”
“我這不是怕辜負了她的心意,想讓她這個正主也嘗嘗嘛。”
我捏著勺子,又往她嘴邊送了送,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薇薇,快吃呀。”
“你肚子裏可是兩個呢,更需要補。”
她伸手想推開我的手,笑得溫婉大方。
“念念,你真是的,跟我還客氣什麼。”
“這是特意給你準備的,我家裏還有很多。”
我沒讓她得逞,手腕一轉,勺子穩穩地停在她唇邊。
“那怎麼行?”
“心意是不能用多少來衡量的。”
“今天,你必須吃。”
我的眼神變了,不再是單純的祝福,而是帶上了一絲不容拒絕的偏執。
周圍的賓客開始竊竊私語。
“這蘇念是怎麼了?吃了火藥了?”
“就是啊,林薇薇對她那麼好,簡直像親姐妹。”
“我看她是嫉妒吧,自己剛懷上,風頭就被林薇薇的雙胞胎搶了。”
這些聲音,前世我也聽過。
那時我隻覺得委屈,現在,我隻覺得可笑。
林薇薇騎虎難下。
她知道,這碗燕窩,她不能吃。
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要是拒絕,就等於承認了這碗燕窩有問題。
沈澤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蘇念!別鬧了!”
他想來拉我。
我的丈夫顧言,一步上前,擋在了沈澤麵前。
他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但還是對著沈澤說:“她們姐妹倆的事,你別插手。”
林薇薇的眼眶紅了,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成功激起了所有男人的保護欲。
“念念,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你如果不想吃,我倒掉就是了,你別這樣,我害怕。”
她演得真好。
可惜,現在的我,是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最喜歡看的就是美人落淚。
我收回手,在所有人以為我要放棄的時候,手腕猛地一抖。
整碗燕窩,連湯帶水,精準無誤地潑在了林薇薇那張精致的臉上,順著她的下巴,流進她微微張開的嘴裏。
黏膩的液體掛在她卷翹的睫毛上,順著她昂貴的禮服往下淌。
整個世界,安靜了。
我放下空碗,抽出紙巾,溫柔地幫她擦拭臉頰,仿佛剛才那個潑婦不是我。
“哎呀,你看我,手滑了。”
“不過還好,總算是喂你吃下去了。”
“薇薇,我的祝福,你可要好好收下啊。”
我湊到她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祝你的孩子,長命百歲,無病無災。”
林薇薇的瞳孔,驟然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