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沒有回頭。

身後的震驚、憤怒、難堪，都與我無關了。

走出鳳祥珠寶的大門，午後的陽光刺得我眼睛有些發酸。

我深吸一口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彙入川流不息的街道，將那場荒唐的鬧劇徹底甩在身後。

顧衍城追了出來，卻隻看到車尾的一抹紅色。

他瘋狂地撥打我的電話，聽筒裏傳來的永遠是冰冷的忙音。

“該死的！”

他低吼一聲，一拳砸在了旁邊的廣告牌上。

他身後的白月光替身，那個叫林晚晚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跟了上來。

“衍城，她是誰啊？”

“為什麼她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林晚晚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和惶恐。

顧衍城煩躁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覺得她這副柔弱的樣子無比礙眼。

“你別管。”

他語氣冰冷，和我說話時那種不耐煩如出一轍。

林晚晚愣住了，眼眶瞬間就紅了。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顧衍城沒有理會她的哭鬧，腦子裏一片混亂。

他想不明白，那個一向溫順、對他言聽計從的蘇然，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她竟然敢在那麼多人麵前，給他如此大的難堪。

她竟然敢提離婚。

回到家，空蕩蕩的客廳讓他心底一沉。

我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衣櫃空了一半，梳妝台上幹幹淨淨，就連衛生間裏屬於我的那份洗漱用品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我從來沒有在這裏生活過。

唯一留下的，是茶幾上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蘇然”兩個字，筆鋒銳利，帶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決絕。

他拿起協議，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不是後悔，而是憤怒。

一種被自己掌控的東西突然脫離掌控的憤怒。

他立刻給自己的律師打電話。

“給我查，蘇然最近在做什麼。”

“還有，擬一份離婚訴訟，財產分割對我們最有利的那種。”

他覺得我是在用這種方式逼他就範，想讓他放棄AA製，想多分點財產。

他冷笑一聲。

“蘇然，你太天真了。”

他以為，我離了他，根本活不下去。

一個脫離社會三年的家庭主婦，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他篤定，不出三天，我就會哭著回來求他。

可三天過去了，我杳無音信。

一個星期過去了，他等來的不是我的求饒，而是我律師的正式函件。

以及他公司賬戶被法院凍結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