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醫生辦公室裏,卻像一顆炸雷。
陳哲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那副“天塌下來”的焦急模樣,像一張劣質的麵具,出現了裂痕。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仿佛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
“老婆,你......你說什麼?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他試圖再次抓住我的手,卻被我躲開了。
我迎著他震驚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說,我們離婚。而且,你也不用費心去找什麼配型了。”
我頓了頓,投下了一枚更重的炸彈。
“因為這孩子,不是你的。我早就出軌了。”
“轟”的一聲,我仿佛能聽到陳哲腦子裏那根弦斷掉的聲音。
他的臉從震驚轉為鐵青,再從鐵青轉為暴怒。
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那力道大得幾乎讓我窒息。
“蘇晚!你再說一遍!”
旁邊的醫生都嚇了一跳,趕緊上來拉架,“先生,先生你冷靜點!這裏是醫院!”
礙於有外人在,陳哲最終還是鬆開了手,但那雙眼睛,像是要活活把我吞下去。
他壓著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你是不是瘋了?兒子都病成這樣了,你居然在這裏跟我鬧?”
我冷笑一聲,就是要先攪亂他的陣腳,打亂他所有的計劃。
上輩子,他就是利用我的愛和我的慌亂,一步步將我推入深淵。
這輩子,該輪到他嘗嘗方寸大亂的滋味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
我婆婆張桂芬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她顯然是接到了陳哲的電話,一進門就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蘇晚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兒子打電話都跟我說了!你居然敢在外麵偷人?還生下個野種來敗壞我們陳家的門風!”
她的聲音尖利刺耳,瞬間吸引了走廊上所有人的目光。
病人和家屬都圍了過來,對著我指指點點。
“我就說當初不該讓我兒子娶你!一個不下蛋的母雞,好不容易生了個孩子,居然還是個野種!你安的什麼心啊你!”
婆婆的辱罵像刀子一樣,一句句紮過來。
上輩子,她也是這樣,在醫院裏大吵大鬧,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到我身上,讓我顏麵盡失,孤立無援。
陳哲在一旁假惺惺地拉著她,“媽,你別說了!這裏是醫院!有什麼事我們回家說!”
他嘴上勸著,身體卻沒用多大力氣,任由婆婆撒潑。
這一唱一和的戲碼,真是精彩。
我被他們吵得頭疼欲裂,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讓我幾乎站不穩。
我就是要讓他們鬧,鬧得越大越好。
隻有這樣,我接下來的計劃才能順利進行。
在婆婆又一句“你這個掃把星”的咒罵中,我眼前一黑,順勢“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