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拖著像散了架一樣的身體,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每動一下,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要碎裂一般,疼得我直抽冷氣。
我扶著牆,一步一步,用盡全身的力氣挪出了道具間。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傾盆大雨。
豆大的雨點狠狠砸在身上,讓我身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我無處可去。
在這個偌大的城市,我唯一的“家”,就是林皓那棟我沒有鑰匙的別墅。
我掏出手機,屏幕早已在剛才的毆打中被摔得四分五裂,電量耗盡,自動關了機。
絕望像一張巨大的網,將我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
我再也支撐不住,沿著冰冷的牆壁滑坐到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水衝刷著我的身體和早已破碎的尊嚴。
難道我真的要像個笑話一樣,拿著那屈辱的三百萬,滾回老家嗎?
不!
我不甘心!
就在我意識漸漸模糊,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個無人問津的雨夜時,一束刺眼的車燈照了過來。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悄無聲息地停在我麵前。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儒雅而威嚴的臉。
那張臉,我曾在無數國際電影節的頒獎典禮和財經雜誌的封麵上見過。
是國際知名大導演,王啟山。
王導看著我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模樣,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和心疼。
“小染,怎麼搞成這樣?”
小染。
這個親昵的稱呼,是我去世多年的奶奶才會叫的。
聽到這兩個字,我緊繃了整晚的神經,終於徹底斷裂。
所有的委屈、疼痛、不甘和滔天的恨意,在這一刻全部決堤。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