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丈夫白手起家,把一家小小的包子鋪,做成了全市連鎖的餐飲品牌。
我以為苦盡甘來,他卻在我懷孕最辛苦的時候,把一個女孩帶回家。
他說這是我正在上大學的親外甥女。
他讓她住進家裏,說方便照顧我。
他給她買名牌,送她出國,解釋說:“不能窮了孩子的教育。”
我信了。
直到那天我孕吐不止,提前從醫院回家,卻撞見我的外甥女穿著我的睡袍,坐在我的梳妝台前。
我丈夫正從身後抱著她,溫柔地替她挽起長發,而他脖子上,是我外甥女留下的清晰吻痕。
“舅舅,”她嬌聲道,“等她生了,你就跟她離婚娶我,對不對?”
我和陳嶼的“沁園”包子鋪,從一個三平米的小攤,做到如今遍布全市的連鎖餐飲品牌,整整花了十年。
十年間,我們揉過無數個麵團,也熬過無數個通宵。
我以為,在我查出懷孕的這一刻,所有的苦都熬到了頭。
可我沒想到,真正的苦,才剛剛開始。
陳嶼將一個打扮得幹淨清爽的女孩領進家門,笑著對我說:“沁沁,這是你表姐家的女兒,林夢,你忘了?”
“她考來咱們這兒上大學,家裏條件不好,我尋思著讓她住家裏,還能幫著照顧照顧你。”
我看著眼前這個怯生生叫我“小姨”的女孩,有些恍惚。
印象裏,表姐家的孩子一直養在鄉下,瘦瘦小小的,沒想到一轉眼就出落得這麼水靈。
“都是一家人,住下吧。”我笑著應了,心裏卻有些說不出的別扭。
林夢住下後,陳嶼對她的“好”超出了我的想象。
“女孩子上大學,不能穿得太寒酸,會被同學看不起。”
他一邊說,一邊將一個最新款的名牌包塞給林夢。
“謝謝舅舅!”林夢驚喜地尖叫,抱著包又蹦又跳。
我撫著剛有些顯懷的肚子,笑了笑:“你舅舅就是大方,你拿著吧。”
陳嶼走過來,從身後抱住我:“沁沁,你最大方。我就是看她像我們年輕時候,不想讓她受委屈。”
他溫熱的呼吸灑在耳畔,我心底那點不舒服瞬間煙消雲散。
是啊,我們是從苦日子裏爬出來的,自然看不得孩子受苦。
可沒過多久,我就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林夢開學那天,陳嶼說公司有急事,一大早就出了門。
中午,林夢在家庭群裏發了一張照片,配文是:“謝謝舅舅的開學禮物!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照片裏,她站在一輛嶄新惹眼的紅色寶馬前,笑得燦爛如花。
我愣住了,這車少說也要近百萬。
資助貧困生,需要到這種地步嗎?
我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那塊車牌上。
A·QY520。
QY,沁嶼,是我和陳嶼名字的縮寫。
520,是我們領證結婚的那一天。
我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喘不過氣。
那是我們愛情的見證,是我們從一無所有到事業有成的十年縮影。
我曾開玩笑說,等我們以後買了好車,一定要用這個車牌號。
陳嶼當時刮著我的鼻子,滿眼寵溺:“好,都聽你的。”
可如今,這塊獨一無二的車牌,卻掛在了他送給我外甥女的車上。
晚上陳嶼回來,我拿著手機質問他。
他臉色變了變,隨即又恢複如常,攬過我的肩膀:“沁沁,你聽我解釋。”
“這車是公司的,掛在我名下,暫時給她代步而已。”
“用這個車牌,不是怕你多想嗎?你看,寫著咱倆的名字呢。”
他語氣溫柔,邏輯卻荒唐得可笑。
“公司的車,需要送一個大學生去上學?”我氣得渾身發抖。
“這不是為了照顧你方便嗎?她有車了,隨時能去醫院給你拿個東西,跑個腿,多好。”
他將我摟得更緊,溫熱的唇印在我的額頭。
“別胡思亂想了,孕婦要保持好心情,我心裏隻有你和寶寶。”
我靠在他懷裏,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身體卻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好像突然變得無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