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承安說到做到,心狠手辣。
他以“方便照顧”為由,直接派了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二十四小時守在我的病房門口。
美其名曰保護我的安全,實則將我徹底軟禁了起來。
我的手機被收走,病房的網線被拔掉,我與外界的一切聯係都被切斷。
每天,都有護士準時進來,給我注射所謂的“營養劑”,其實就是鎮定藥物。
大部分時間,我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
傅承安偶爾會來看我,像一個仁慈的君主,居高臨下地欣賞著他籠中鳥的狼狽與無助。
“阿昭,安心養病,醫生說你的腿恢複得很好。”
他甚至會假惺惺地幫我掖好被角。
“等你好了,我們就忘了那些不愉快,還像以前一樣,好好過日子。”
我閉著眼睛,連一個字都懶得跟他說。
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絕望如同潮濕的藤蔓,一點一點將我纏繞,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就在我以為這一世也要重蹈前世的覆轍時,轉機悄然而至。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氣質幹練嚴謹的男人,走進了我的病房。
他朝門口那兩個凶神惡煞的保鏢出示了一張證件,那兩人立刻變得恭敬無比,甚至還朝他敬了個禮,然後退到了一邊。
“林昭女士,你好。”
男人走到我床邊,聲音壓得很低,但吐字清晰。
“我是陸驍隊長的委托律師,我姓張。”
陸驍!
那個前世為了救我而犧牲,今生又將我從火場中抱出來的男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被藥物搞得昏沉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張律師似乎看出了我的激動,抬手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
“你放心,這裏很安全。陸隊在救你的時候,聽到了你和傅承安的部分對話,他覺得事有蹊蹺。”
“所以,他一直在暗中調查。”
說著,他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一支小巧的黑色錄音筆,遞到我的手裏。
“這是陸隊想辦法弄到的,你聽一下。”
我顫抖著手,按下了播放鍵。
裏麵立刻傳來柳依依那嬌滴滴的、又帶著幾分炫耀的聲音,她似乎是在和朋友打電話。
“......你是沒看到承安哥當時多緊張我,他那個鄉下老婆就在旁邊,他看都沒看一眼呢!”
“火是我不小心弄起來的又怎麼樣?承安哥全都幫我擺平了,連火災現場的證據都幫我偽造了,誰能查得出來?”
“他那個老婆?嗬,一個瘸子而已,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等這陣風頭過去,承安哥就會跟她離婚,然後風風光光地娶我進門了,她不過是我嫁給承安哥的墊腳石罷了!”
錄音不長,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劇毒的刀,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憤怒與狂喜在我胸中交織,我死死攥著那支小小的錄音筆,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裏。
證據!
這就是能將他們釘死在恥辱柱上的鐵證!
我正想向張律師道謝,病房的門卻“砰”的一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開。
傅承安帶著幾個穿著黑色背心、手臂上滿是紋身的壯漢闖了進來。
他顯然已經知道了律師的到來,一張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林昭,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
他冰冷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我手中的錄音筆上,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朝那幾個壯漢一揮手,厲聲喝道。
“來人,把她給我帶走,立刻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