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麗的話,像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
我重生這件事,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唯一的倚仗。
她怎麼會知道?
我臉上血色盡褪,緊緊攥住了拳頭,死死地盯著她。
看到我震驚的表情,劉麗得意地笑了,那笑容裏滿是貓捉老鼠的戲謔。
“很驚訝嗎?”她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
“別這麼看著我,我也是為了你好。上一世你一頭撞死,多不值當。這一世,我來幫你換個活法。”
她的話聽起來像是善意,但我隻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聲音沙啞地問。
“我說了,幫你。”劉麗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我知道你現在很缺錢,也知道你想去西山采鬆茸賣錢。不過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
她頓了頓,像是拋出一個重磅炸彈:“因為根據‘書’裏的劇情,那片鬆茸,是屬於周成的機緣。你搶不走的。就算你采到了,也賣不出去。”
她所謂的“書”,應該就是她穿書的依憑。
原來在她的劇本裏,連我重生的第一桶金,都是屬於周成的!
何其可笑!何其荒謬!
“所以呢?”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冷地問。
“所以,我給你指條明路。”
劉麗從隨身的挎包裏,拿出了一遝嶄新的大團結,在我麵前晃了晃,目測至少有兩三百塊。
“這裏是三百塊錢。你拿著錢,帶著你的拖油瓶女兒,離開這個村子,走得越遠越好。”她用施舍的語氣說,“別去打擾周成,也別去碰不屬於你的東西。這樣,你才能安安穩穩地活下去。”
“不然......”她拖長了語調,眼神變得陰冷。
“書裏的命運,是很難違抗的。你上一世病死了,這一世,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呢?”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我看著她那張誌在必得的臉,心中的震驚和恐懼,慢慢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
重生回來,我以為我最大的敵人是周成和他的家人。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我真正的對手,是眼前這個自以為掌控著“劇本”,可以隨意擺布他人命運的穿書女!
她不僅要搶走我的丈夫,還要搶走我賴以生存的機緣,甚至用我和女兒的性命來威脅我!
我忽然就笑了,笑得渾身發抖。
“劉麗,”我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麵前,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
“你真以為,你撿來的那本破書,就是天理王法了?”
“你不是說我搶不走嗎?”
我湊近她,一字一頓地說:“我偏要搶給你看!”
“我不但要搶走鬆茸,我還要讓周成,讓你們這對狗男女,親眼看著我,是如何靠著你們眼中的‘機緣’,一步步把你們踩在腳下!”
“你給我等著!”
說完,我不再看她那張由得意轉為錯愕,再轉為陰沉的臉,轉身就走。
劉麗在我身後尖叫:“林晚,你別不識好歹!你會後悔的!”
我頭也未回。
後悔?我上輩子已經把所有的悔和淚都流幹了。
這輩子,我隻會讓所有對不起我的人,悔不當初!
回到村長家,我沒有絲毫猶豫。
劉麗的出現,反而激起了我全部的鬥誌。
她越是說我做不到,我越是要做到!
第二天,天不亮,我跟村長媳婦打了聲招呼,說去山上采點野菜。
便背著背簍,帶上幹糧和水,以及一把防身的鐮刀,獨自一人進了西山。
西山深處,人跡罕至。
憑借著上一世零星的記憶,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林深處走去。
終於,在一片潮濕的鬆林下,我看到了那熟悉的,黑褐色的菌蓋。
是它!鬆茸!
我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將一朵朵鬆茸從土裏刨出來,輕輕放入背簍。
整整一個上午,我采了滿滿一大筐。
看著這沉甸甸的收獲,我心中充滿了力量。什麼狗屁劇情,我命由我不由天!
然而,就在我滿心歡喜地準備下山時,兩個陰惻惻的身影,卻堵住了我的去路。
是周成,還有劉麗。
周成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背後的背簍,眼神裏充滿了貪婪和怨毒。
而劉-麗,則抱著手臂,一臉“我早就說過”的嘲諷笑容。
“林晚,我說過,這不是你該碰的東西。”劉麗冷冷地開口。
周成更是直接,他上前一步,惡狠狠地說:“林晚,你這個賤人!偷挖我們村的寶貝!快把東西交出來!”
他們,竟然聯手了!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