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禾,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娶一個女混混吧?”
周屹的話,像一把重錘,砸在我的心口。
我痛得無法呼吸。
“女混混?”
我重複著這三個字,覺得無比荒唐。
“是啊。”
周屹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用一種審視的、陌生的目光打量我。
“你看看你,蘇禾。”
“白天在工地跟一群臭男人混在一起,晚上在夜市那種三教九流的地方拋頭露麵。”
“你覺得,你這樣的人,配得上我嗎?”
“配得上一個前途無量的博士,一個未來的科學家嗎?”
我的身體在發抖。
我七年的付出,七年的血汗,在他嘴裏,成了“混”?
“我媽說得對。”
他繼續用最殘忍的話,淩遲著我。
“你的那雙手,在工地上搬磚和泥,臟死了。”
“不配端我們周家的飯碗。”
“我丟不起那個人!”
他不再掩飾眼中的厭惡。
“周屹......”我艱難地開口,“你忘了,這七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嗎?”
“你的學費,你的生活費,你買資料的錢......”
“我當然記得。”
他打斷我,從錢包裏抽出一遝錢,扔在桌上。
“這些,算是我給你的補償。”
“多謝你這七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他的姿態,像是在打發一個乞丐。
我的心,徹底死了。
“林薇的爸爸,我的導師,已經同意我和林薇的婚事了。”
周屹整理著自己滿是褶皺的西裝,仿佛在撣去什麼臟東西。
“他會推薦我去國家頂級實驗室。”
“蘇禾,我的前途一片光明。”
“而你,不該再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他終於把一切都攤開了。
那麼理所當然,那麼冷酷無情。
我七年的青春,七年的血汗,不過是他光輝前程上的一塊墊腳石。
用完了,就該一腳踢開。
“哦,對了。”
他拉開門,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回頭,朝我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
“作為補償,我還給你介紹了個好歸宿。”
“工地的王包工頭,你認識吧?”
“五十多歲,死了老婆,還帶著兩個兒子。”
“他挺看上你的,說你屁股大,能生。”
“彩禮能給十萬,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他以為我會崩潰。
會哭喊。
會像個瘋子一樣撲上去撕打他。
可我沒有。
我隻是看著他,看著這個我愛了七年、付出了所有的男人。
然後,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