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人禮這天,我穿著禮服在寒風中站了三小時,等來的卻是未婚夫陪著姐姐走過“成人門”
我媽站在一旁為兩人拍照,“知晴今天真漂亮,媽媽給你多拍點照片。”
古板嚴肅的爸爸,也給姐姐遞上一束鮮花。
見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姐姐連忙向我道歉:“妹妹,你的披風真好看,頭上的發飾也精致,連項鏈都這麼別致......”
“能借給我戴一下嗎?就拍照這一會兒。”
我看向被姐姐挽住的沈弈川,他隻是淡淡開口:“覺夏,你被喬家養了這麼久,而知晴才找回來幾年,你讓讓她。”
晚風刺骨,我下意識攥緊了披風,卻被我爸推了一把,“快去。”
我垂下頭,僵硬地解下披風,取下頭飾和項鏈,一件件遞到姐姐手中。
姐姐卻捂著胸口倒進沈弈川的懷裏,“我好像心臟又疼了。”
沈弈川攔腰將她抱起,大步走向門外,爸媽一臉緊張的跟隨。
天色已暗,身後的成人門已被拆除。
我追在他們身後,想跟著一起回家,卻隻得到一車尾氣。
他們如往常一樣,把我忘了。
走了兩個小時到家後,我看著磨的鮮血淋漓的腳。
將大學誌願改成,和沈弈川相距四百公裏的南城。
......
我剛合上筆記本電腦的瞬間,大門被推開,一股歡快熱鬧的氣息猛地湧入這片死寂。
“哎呀今天真是累壞了,不過看到知晴那麼開心,什麼都值了!”媽媽帶著笑意的聲音率先傳來。
“我們家知晴今天成年了。”爸爸的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欣慰。
“爸媽今天謝謝你們,讓我度過了一個幸福的成人禮。”喬知晴嬌嗔著,聲音甜得發膩。
“主要還是弈川哥哥眼光好,挑的鞋子又合腳又漂亮。”
沈弈川低沉的嗓音響起:“你喜歡就好。”
我看著喬知晴脖子上的卡地亞項鏈,手上挎著愛馬仕包包,腳上那璀璨奪目的高跟鞋。
他們三人,簇擁著姐姐喬知晴走了進來。
全然忘記了,家裏還有一個人。
沈弈川最先看到了坐在客廳陰影裏的我,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覺夏?你回來了?不好意思,差點把你忘記了。”
他這一聲,才將另外兩人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媽媽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爸爸則輕咳了一聲,沒說話。
喬知晴挽著沈弈川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了些,眼中帶著一絲得意。
沈弈川走上前幾步,向我解釋道:“覺夏,今天事情太多,沒顧上你的成人禮,我們下次再補,好嗎?”
下次?
我的心像是被冰碴子反複摩擦,已經感覺不到疼了,隻剩下麻木的冷。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媽媽像是忽然想起什麼,遞給我一個蛋糕盒。
裏麵是一塊吃剩下的奶油蛋糕,奶油浸透了紙盒,油膩又惡心。
“這是今天給知晴定的成人禮蛋糕,知晴還特意給你帶了一塊回來,可你呢,隻知道斤斤計較,擺出這副臉色給誰看呢?”
我看著眼前麵目全非的三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在喬知晴被找回來之前,我也曾被爸媽和沈弈川捧在手心嗬護十幾年。
可喬知晴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他們說要彌補她這十幾年吃的苦,多讓讓她。
於是我讓出房間、讓出爸媽、現在連沈弈川也要讓出去了嗎。
喬知晴臉上堆起溫柔嫻熟的笑容,試圖來拉我的手:“妹妹,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之前沒過過成人禮,爸媽和弈川也是好心,一時疏忽把你忘了......”
她伸手的瞬間,露出腕間的一條紅繩。
我的呼吸猛地一滯。
那是今年夏天,我和沈弈川一起去城郊寺廟,一步一叩拜,誠心誠意求來的。
當時他說,高考前夕心神不寧,我便求了這條手鏈。
希望佛祖保佑他平安順遂,金榜題名。
我親手給他戴上,他當時緊緊抱著我,在我耳邊說:“覺夏,這是你給我的護身符,我一輩子都不會摘下來。”
原來他的一輩子,隻有幾個月。
我下意識看向沈弈川,他下意識避開我的視線,敷衍道:“上次知晴說喜歡這種有寓意的小物件,我看她最近睡眠也不好,就暫時給她戴戴。”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後徹底捏碎。
“不必了。”我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臟了的東西,我不要。”
“喬覺夏!一條舊手鏈而已,給親姐姐戴戴怎麼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小氣!”
爸爸也皺著眉,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下達指令:“別鬧,等一周後通知書下來,你和知晴一起去大學報到。到了學校,你要多照顧姐姐,她身體弱,沒出過遠門,你多幫著點,別讓她受委屈,知道嗎?”
“不用了。”
我深吸一口氣,清晰而堅定地開口:“我不會和她去同一所大學,也不會再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