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晚卿怒極反笑:“謝清宴,我再說一次,我要和離,日後,你世子府就安生了!”
謝清宴卻好似沒有聽見這句話一般,怒道:“來人!給我把她按在雪裏跪著!夏荷不原諒,她就不許起來!”
尚書大人顧齊聽聞女兒醒了,急匆匆趕來就聽到這話,不禁有些生氣。
但礙於謝清宴世子的身份,又不能發難。
於是他問:“賢婿何事如此動怒?晚卿受傷剛醒......”
“嶽父,令嬡如此惡毒,自己無所出就害我長子,你說這事怎麼辦!”
顧齊看著跌倒在地的女兒,滿是褶皺的臉上布滿心疼。
“世子,若小女有所冒犯,老夫替她賠個不是......”
“替她?”謝清宴聲調拔高,諷笑道:“那嶽父大人,您替她去雪地裏跪著,本世子可以考慮是否原諒她的冒犯。”
顧齊身子一僵,他沒想到,外人眼裏與女兒琴瑟和鳴的謝清宴,私底下竟會如此不講情麵。
顧晚卿見父親受辱,不得不解釋道:“謝清宴,我沒有踢她!再說了,一個好好的孩子,就算碰一下,也不可能流掉啊!”
謝清宴眸子血紅,嗓音粗糲:“夏荷現在生死未卜,你還在狡辯!”
“來人!拖出去!掌嘴!”
親衛立即上前,將顧晚卿拖到門外,按著跪在雪地裏。
任她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
隻穿著薄薄褻衣的膝蓋一接觸到冰冷的雪,她便忍不住渾身發起抖來。
隱在雪地中的冰碴,狠狠刺入她的血肉,身下的雪開始慢慢染紅。
一個嬤嬤走上前去,一巴掌接一巴掌扇在顧晚卿臉上。
血絲順著嘴角蜿蜒而下,她像看一個陌生人般看著眼前男子。
從前她以為自己尋到了良配,如今才知,自己隻是掉入了狼窩。
顧齊如今已是花甲之年,老來得女,一直捧在手裏都怕化了,哪裏能見愛女受如此折磨。
他怒道:“謝清宴!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你若是不喜晚卿,大可以把她還給老夫!”
“何必如此折辱!”
謝清宴一甩衣袖:“顧大人!你不要顛倒因果,是她先想殺了我兒子!”
他又冷眼看著門外凍得發抖,已經被打懵了的顧晚卿,接著說:“為了彌補夏荷,七日後,我要抬她為平妻!”
顧晚卿雙手被縛,膝蓋深深陷在雪裏,她臉龐腫脹,冷笑道:“謝清宴,我再說最後一次,我要和離!”
謝清宴看著顧晚卿絕望的眼神,他原本堅定的想法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似乎在說真的。
那個一直堅定不移愛著他的女子,似乎真的在說,她不要他了。
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桌上的繡繃上,那是一根未完成的金絲腰帶,角落裏是沒繡完的姓氏,明晃晃是一個“言”,那是“謝”字的一半。
他諷刺的看著顧晚卿,日日想著送他東西表達愛意,日日盼著他回來,還口口聲聲說要和離,渾身上下嘴最硬!
剛剛動搖的想法在這一刻愈發篤定起來。
“你好好跟夏荷道歉,念在我們一起長大,結發三年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
顧齊聞言,怒火攻心,久病的身子在這一刻終於坍塌。
他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顧晚卿慌忙爬過去扶起父親,她急切的喊:“府醫!府醫!快來看看我爹爹!”
一直在房裏幫府醫的小桑也趕緊跑過來,要扶老爺回房醫治。
卻聽得房間裏夏荷慘叫一聲,府醫踉踉蹌蹌的退出來,戰戰兢兢稟報:
“夏荷姑娘的孩子,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