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快遞員對視的第三秒,又一次心悸,癱倒在地。
自從我和老公用了“忠心”APP,約定此生絕不出軌後,我們就經常感到心悸。
好在老公的症狀比我輕一點。
所有人都說,老公愛我愛到骨子裏。
我也這麼認為。
七年婚姻,我替他撫養疼愛的孤兒,替他應付糾纏不清的學妹。
就是老公太沒安全感了,隻要我跟男性接觸,他都會躲房間裏偷偷抹眼淚。
學妹又一次假意串門,實則挑釁。
被他毫不留情地厲聲趕走,揚言:
“夏星星,你連我老婆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要是再來糾纏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緊握我的手,眼中全是心疼與怒火,仿佛我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
一切都很完美。
但沒想到意外來的如此措不及防。
“那個老太婆有什麼好的,顧淮安你為什麼就不能看我一眼!”
夏星星哭著尖叫,作勢想跑過來推我。
顧淮安站在我身前,立刻伸手狠狠將她推到在地,語氣厭惡:
“我不打女人,別逼我動手,我們都有孩子了,你別得寸進尺,麻煩你自、重!”
我心臟又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抽搐,視野裏顧淮安的臉開始模糊。
“小槐?小槐!”
他焦急的呼喊像是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罩。
我想抓住他的襯衫,上好的絲綢料子,不管我怎麼抓,衣服都能從我手中溜走。
顧淮安一把將我打橫抱起,衝向外麵的車庫。
他的懷抱很穩,心跳卻又快又亂,一下下敲擊著我的耳膜。
急診室的燈白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衝得人頭暈。
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剛拿著病曆本走近,還沒開口,那股熟悉又致命的心悸感再次狠狠襲來。
我猛地蜷縮起來,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出去!”
顧淮安猛地扭頭朝那醫生低吼,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暴躁和失態,
“換個女醫生來!立刻!馬上!”
男醫生愣了一下,皺皺眉,但沒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顧淮安把我緊緊摟在懷裏,一下下拍著我的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沒事了沒事了,小槐不怕,老公在,老公在…”
他眼眶紅得厲害,裏麵滿是恐懼和水光。
我伏在他懷裏,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身體因為殘餘的劇痛而瑟瑟發抖。
最近半年,隻要和陌生男性距離稍近,或者多說幾句話,我就會毫無預兆地突發這種瀕死般的心悸暈厥。
顧淮安和女性接觸也會,但隻會輕微頭暈。
可一係列的檢查做下來,身體各項指標卻好得不能再好。
最後隻能歸咎於心理問題,可能是某種我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巨大驚嚇導致的。
盡管他也有這個症狀,他卻自責得不行,覺得他沒保護好我。
家裏除了顧淮安,幾乎見不到別的雄性生物,連養的狗都是母的。
誰不說顧淮安愛慘了我。
從校服到婚紗,十年愛情長跑,他是圈子裏出了名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英俊,專一,能力強,還這麼緊張我。
我信他。
所以當他拿出那個叫“忠心”的APP,說隻要我們雙方都植入,就能永遠鎖死,保證絕對忠誠,絕不出軌時,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他安全感一直不足,這樣能讓他安心,也好。
我隻覺得他這孩子氣的舉動甜蜜又讓人心疼。
他吻著我的額頭,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小槐,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永遠相愛。”
“媽媽!媽媽你怎麼樣了?”
清脆的童聲帶著哭腔衝進病房。
七歲的顧希邁著小短腿,啪嗒啪嗒跑進來,撲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去摸我紮著留置針的手。
“希希乖,媽媽沒事。”我費力地抬起另一隻手,揉揉他的小腦袋。
顧淮安跟在他後麵,手裏提著粥,語氣溫和:“慢點跑,別撞到媽媽。”
這一刻,看著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人,剛才在鬼門關晃悠一圈的驚懼似乎都平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