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立刻帶著蘇柔趕到了醫院。
推開病房門,裏麵已經烏泱泱圍滿了聞訊趕來的三姑六婆。
張偉的母親正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一圈繃帶,臉色蠟黃,閉著眼睛哼哼唧唧,看上去虛弱不堪。
她一聽到開門聲,立刻睜開眼,看到蘇柔,馬上捶著胸口開始哭天搶地。
她對著滿屋子的親戚,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蘇柔如何不孝,如何奢侈浪費,把一個家敗得精光。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娶了這麼個掃把星進門!”
“我們張家幾代都是本分人,怎麼就攤上這麼個攪家精!”
“天天就知道買包買衣服,把家底都敗光了,現在還要逼得我們老兩口背上幾十萬的債!”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親戚們對著蘇柔指指點點,話裏話外都是指責。
“小柔啊,做人要講良心,你婆婆都被你氣病了。”
“就是啊,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怎麼能這麼花錢呢?”
“趕緊把錢認了吧,別再讓你婆婆生氣了。”
蘇柔的臉蒼白如紙,攥著我的手不停地發抖,嘴唇哆嗦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些話像刀子一樣,一句句戳在她心上。
我理都懶得理會病床上撒潑演戲的老太太。
我直接走到正在記錄病曆的主治醫生麵前,用一連串專業的醫學術語開始谘詢病情。
“醫生,請問病人急性心肌缺血的誘因是什麼?”
“心電圖的T波有無明顯改變?肌鈣蛋白的數值是多少?”
“心功能分級到了幾級?需要做冠脈造影嗎?”
麵對我一連串專業的提問,主治醫生明顯有些尷尬。
他支支吾吾地推了推眼鏡,最後才小聲說道:“呃......病人......病人隻是情緒激動導致血壓有點偏高。”
“心臟沒什麼大問題,留院觀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病房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老太太的哭聲戛然而止,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表情滑稽又難看。
我回過頭,冷冷地看著她,語氣裏沒有一絲溫度。
“阿姨,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以虛構事實擾亂公共秩序,或者以虛假病情威脅、要挾他人,情節嚴重的,涉嫌敲詐勒索。”
我頓了頓,從包裏拿出另一份文件,是張偉的銀行流水。
“另外,我剛剛查到,張偉在三個月前,以‘養老金’的名義,分五批給您的賬戶轉了十萬塊。”
“這筆錢屬於婚內共同財產的非法轉移,我會立刻向法院申請財產保全和強製追回。”
婆婆的臉瞬間沒了血色,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圍的親戚們一看風向不對,也紛紛找借口溜走了,生怕惹禍上身。
病房裏隻剩下我們四個人,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張偉看著自己的母親,又看看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沒想到我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他的轉賬記錄。
他更沒想到,我連他媽都敢直接正麵硬剛,絲毫不留情麵。
一直以來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蘇柔,背後竟然站著這樣一個硬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