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戀愛七年,祁斯言催眠了我八次,每一次催眠我都會忘記他對我的傷害。
直到他的青梅懷孕,他徹底玩膩催眠遊戲。
“我打算最後催眠葉昭昭一次,這次我會讓她永遠忘了我。”
我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如他所願真的“忘”了他。
但後來他跪在我麵前,說他才是我曾經深愛的丈夫。
我挽住他好兄弟的胳膊,歪頭一笑:“抱歉,我不記得了。”
1
回到和祁斯言同居的房子裏時,我手裏還提著買給夏時月肚子裏寶寶的衣服。
我將衣服扔進垃圾桶,一轉身對上了住在家裏養胎的夏時月。
她將我扔進去的東西又翻了出來,趁我反應不及時給了我一耳光。
“葉昭昭,你什麼意思?”
“我不過是行動不便讓你幫個小忙,你至於這麼惡心下作嗎?”
痛意拉回了我的思緒,我反手還了她一個耳光。
夏時月捂著臉瞪圓了眼睛,似是不明白一直一來對她低聲下氣的我怎麼敢打她。
她揚起的手掌,在看到站在我身後的人後又放下。
“斯言,葉昭昭打我。”
一句話令祁斯言冷了臉。
不用他開口我便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是夏時月是孕婦,你要讓著她,或者是夏時月本就被渣男騙了心情不好,你何必無理取鬧。
可祁斯言的耳光落在我臉頰的那一刻,我想我還是低估了祁斯言對夏時月的愛意。
畢竟他為了讓我相信夏時月肚子裏孩子不是他的,還將自己捏造成了渣男。
“祁斯言。”
我抬眸望向將夏時月緊緊摟在懷裏的祁斯言。
“這幾年費勁心思催眠我真是難為你了。”
祁斯言愣住,他偏開目光。
“你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懂,誰嚼的舌根。”
我扯了扯嘴角,告訴他,“我都聽見了。”
說完這句話,不知怎的我犯起了惡心,衝到衛生間裏幹嘔。
祁斯言那道視線如芒刺背。
夏時月更是急哭了,“斯言,你告訴我你不會讓葉昭昭懷上你的孩子的。”
祁斯言從樓上拿出床頭櫃上那瓶他送我的維C,仔仔細細數了數粒數。
怪不得祁斯言每晚都要監督我吃下,美其名曰吃了對身體好。
我還有什麼不明白?
我站直了身體,對祁斯言一字一句道:“我們離婚吧。”
話落,我從夏時月眼中看到了激動、興奮和期待成真的驕傲。
反倒祁斯言擰眉盯著我:“葉昭昭,你要與我離婚,我不會陪你玩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
我垂下眼,遮住眼中的落寞。
你當然不會陪我玩這種遊戲,你的耐心都給了夏時月。
我都想了起來。
夏時月一句想你,新婚之夜你丟下我去陪夏時月。
家裏發生火災我求你回來,你借口工作忙卻在陪夏時月過生日。
......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神情認真道。
“祁斯言,簽字吧。”
夏時月將離婚協議接了過去,連著筆一起遞到了祁斯言麵前。
祁斯言沒簽,他冷聲笑了笑。
“葉昭昭,你給我來真的!”
我沒說話,用沉默代替我的回答,因為我知道夏時月會幫我達到目的。
果然,下一秒她就哭得梨花帶雨,質問祁斯言。
“祁斯言,你不是說好了和他離婚娶我的嗎,離婚協議書擺在你麵前了你都不簽,你什麼意思?”
祁斯言眼中心疼之意明顯,他緊緊將夏時月抱在了懷裏。
“祁斯言”三個字躍然紙上。
我提著提前收拾好的行李箱出門。
“等等。”
祁斯言叫住我,我回頭,看到了祁斯言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他說:
“離婚也有冷靜期,這三十天你還住在這裏否則......”
祁斯言的話沒往下說,我卻聽出了他的威脅。
否則他不會好聚好散。
我正想說些什麼,手機鈴聲響起來,來電人是父母生前的朋友。
“昭昭啊,我今天來看你父母,怎麼墓地沒了?”
我下意識說了句,“不可能,是不是您找錯地方了。”
想到什麼,我猛然抬頭看向祁斯言。
2
電話開得是外放,祁斯言顯然也聽到了。
他大言不慚地說:“身為女婿,我給嶽父嶽母找一個好的墓地怎麼了?”
我攥住祁斯言的胳膊,用祈求的語氣問他:“新的墓地在哪?”
祁斯言不答。
卑鄙!
我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見證了祁斯言的無恥。
我慘然一笑,妥協道:
“這一個月我會住在這裏,一個月結束我們離婚,你告訴我爸媽的墓地在哪。”
夏時月撅起了嘴巴,質問祁斯言為什麼這麼做,是不是舍不得我?
祁斯言刮了刮夏時月的鼻尖,寵溺一笑。
“你不是嫌家裏的廚子做飯不好吃嗎,以後都讓她給你做。”
夏時月歡喜地應了。
從這天開始,夏時月像是拿了聖旨一樣肆無忌憚地對我為所欲為。
每天雷打不動的六菜一湯,哪怕有保姆在她也要讓我親自收拾臥室。
我從主臥搬出來的當晚,夏時月堂而皇之地搬了進去。
每晚將她和祁斯言那辣眼睛的圖片一張張發到我的手機上。
我直接將她拉黑。
時間一天天的過,好不容易挨到了最後一天,我做完最後一頓飯,挺了挺累得直不起來的腰。
卻見夏時月嘔吐不止。
她依靠在祁斯言的懷裏,泫然欲泣地指責我。
“斯言,葉昭昭要害我們的寶寶。”
一口大鍋向我砸下。
頓時,祁斯言一道冷冽的視線向我射了過來。
“我沒有。”
祁斯言掐著我的脖子來到了飯桌上,我與餐盤裏的芹菜隻有一寸之遙。
“你說你沒有,這些菜難道不是你做的嗎,我告沒告訴過你時月對芹菜過敏。”
“你自己生不出孩子難道也想要我絕後嗎?”
“想離婚是嗎,把這些全都吃完。”
我沒了辯駁下去的力氣,因為我知道夏時月做這一切都是怕祁斯言不和我離婚。
我麵不改色地吃下。
不過一會兒功夫,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
祁斯言用看殺人凶手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可我明明早就告訴過他我芹菜吃了會過敏。
暈暈沉沉之際,似是看到祁斯言帶著夏時月往門外走。
他慌亂不已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膜。
“別怕,時月,我帶你去看醫生。”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我聽到祁斯言的好兄弟蘇明彥對祁斯言說:“你要我撒的骨灰我都安排人撒了,這是偽造的麵粉,誰跟你有這深仇大恨啊,值得你這麼做。”
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腦海裏映現出爸媽要我跟祁斯言分手,我與爸媽爭吵的畫麵。
悔恨。
痛苦。
我搖搖晃晃地想去抓住祁斯言報仇雪恨,那道身影卻早已離我遠去。
倒下之際,我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3
再醒來是在醫院裏,蘇明彥陪在我的床邊。
我拔下輸液管想下床,蘇明彥按住我。
“別動,那些話都是騙祁斯言的,你爸媽的骨灰我好好放著,新的墓地我也找好了。”
我又坐了回去。
我看不懂蘇明彥這個人。
他是祁斯言最好的兄弟,卻又故意讓我聽到那番祁斯言那番催眠我的話。
我問他理由,他說他喜歡我。
很可笑。
我並不相信。
蘇明彥突兀地問了我一句話,“昭昭,你現在對祁斯言死心了嗎?”
我如實回答他,“早就死心了。”
早在知道他騙我的那一刻心死的已經不能再死了。
蘇明彥鬆了一口氣。
這時,祁斯言頂著一張豬頭臉進來。
他罕見的對我軟下聲調,“我知道那不是你做的了,抱歉,我忘了你也對芹菜過敏。”
我移開目光沒有看他。
倏而,他提起了蘇明彥的衣領,咬牙切齒。
“我拿你當兄弟,你卻喜歡我老婆,蘇明彥,你有種!”
我瞬間知道了祁斯言身上的傷是為何而來。
蘇明彥打掉他的手,正了正衣領,用嘲諷的語氣說:
“你也知道昭昭是你老婆。”
祁斯言噎住了,片刻後,他義正言辭,“起碼現在還是。”
“馬上就不是了。”
我拔下針頭,站在祁斯言麵前。
“我們現在去領證還來得及。”
祁斯言攥緊了拳頭不說話。
我輕聲一笑,“祁斯言,你不跟我離婚是還喜歡我嗎?”
“別做夢了!”
就因為這一句話,我們領證很是順利。
離婚證到手的那一刻,我恍若新生。
......
出了民政局門口,我沒理會祁斯言那道灼熱的視線。
我去了一處景點散心。
我沒想到會在這裏再一次遇到祁斯言和夏時月。
“陰魂不散、糾纏不清”這樣的字眼頻頻從夏時月口中說出用來形容我。
而我隻當她們是個空氣。
在經過他們時,祁斯言擋在了我前麵,眼神意味不明。
“你自己一個人來的?”
我沒搭理祁斯言,徑直往民宿房間走。
祁斯言跟了上來,他與我解釋,“爸媽骨灰的事我可以解釋,你爸媽撞死了時月的爸媽,就算是不小心,你們一家也害得時月無家可歸。”
“再說現在海葬很流行,我不認為我的做法有什麼錯誤。”
我忍住了與祁斯言動手的衝動,與他動手隻能是臟了我的手。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又收會目光。
我不鹹不淡的樣子引起了他的怒火,他不依不饒。
“葉昭昭,你為什麼不說話?”
這時我已經來到了我的房間。
夏時月聽到動靜從對麵房間走了出來,她剜了我一眼。
想要對我動手時,濃煙味傳進我的鼻腔。
火勢洶湧。
所有人都顧不上恩怨,夏時月鑽進了祁斯言的懷裏。
我定在原地。
爸媽開車著火的畫麵回蕩在我的腦海裏,那次經曆造成了創傷,我知道我的病又發作了。
我試圖控製住自己不去想,但做不到。
模糊中有祁斯言叫我快跑的聲音,有夏時月說快走的聲音。
待我找回自己的思緒,火勢已經蔓延到了我腳邊。
就在我閉上眼睛等待死亡降臨的那一刻,我似是聽到了祁斯言崩潰的吼聲。
“葉昭昭,你出來,你給我出來!”
4
再醒來時,我身邊的人依舊是蘇明彥。
隻是這一次他的胳膊和臉上都纏滿了紗布。
“你救了我?”
我嗓音嘶啞,蘇明彥端水喂到我嘴邊。
“是啊......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不為過吧?”
他遊戲人間的樣子猶如我之前見過他的很多次。
但我知道當時如果不是蘇明彥我很可能就死了。
我終於相信了他說的那句喜歡。
“不為過。”
三個字讓蘇明彥紅了眼圈,他背過身,一個一米八幾的人此刻脆弱得像個孩子。
“沒想到小爺這輩子還有機會,我得感謝祁斯言那個煞筆。”
話題揭過後,蘇明彥又告訴我現在我的行蹤除了警察隻有他知道。
祁斯言在找我。
蘇明彥表情不屑,“事後諸葛亮,隻知道在門口假著急,也不見他衝進去救你。”
我笑了笑沒說話,也沒讓蘇明彥告訴祁斯言我的行蹤。
我想下一次見麵應該很快就到了。
......
三個月後,心理座談會召開。
這是業內自發舉行的私人座談會,由爸爸的公司出資。
爸爸去世後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這一次我也來了。
碰到祁斯言我絲毫不意外。
他是有名的心理醫生。
我也知道這個今天他是奔著獎項來的,高達上百萬的獎金會讓祁斯言從醫院獨立出來創辦他的工作室。
畢竟他向來自詡清高,不接受任何人的幫助。
祁斯言見到我眼中竟有著失而複得的歡喜。
“太好了,昭昭,我就知道你沒死。”
夏時月挺著大肚子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皺了皺眉,問他:“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