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來菜場曆練的殺魚妹,為了給男友治病,每天起早貪黑,打八份工。
那天,我收攤打算去飯店洗碗賺錢,
無意間看到麵色紅潤的男友被一群富哥簇擁進入豪華包房。
“兄弟,你打算和殺魚妹裝心臟病裝多久?秦大小姐還等著你去娶她呢。”
“這你就不懂了,一刀下去給魚開膛破肚的妹子一定很猛,比那些千金小姐帶勁多了!”
包廂裏發出陣陣男人才懂的笑,我呼吸一滯。
“江月媽做三兒破壞瑤瑤幸福的家庭,江月一出生就奪走了瑤瑤的幸福,我必須讓她吃點苦頭,給瑤瑤出口惡氣!”
原來男友一直在裝病,劈腿,踐踏我的愛。
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萬根針,我必須要他付出代價!
就在我憤憤不平之時,一個電話打來:
“小月,三年曆練期還有七天,你可以準備回來繼承家業了!”
1
掛斷電話,一個曼妙的身影從眼前閃過,徑直走進包廂。
我沒看錯,這個女人正是剛才他們口中稱呼的秦大小姐,秦書瑤。
秦書瑤接過男友沈路送的愛馬仕限量版包包喜出望外,柔若無骨地倚偎在他身邊撒嬌,
“陸深哥哥,瑤瑤可想死你了,你什麼時候能陪在瑤瑤身邊呀~”
我心頭一顫,反複默念陸深?沈路?原來與我相戀三年的男友,連名字都是假的。
陸深在女孩精致的臉龐落下溫柔一吻。
“別著急,我還要繼續折磨江月替你報仇。”
男人的話在我耳邊反複回蕩,酷暑六月,我卻感到陣陣冷意從頭頂竄到腳底。
我失魂落魄的到家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肥頭大耳的房東五大三粗地站在門口:
“臭賣魚的,明天再交不上房租,就從這裏滾出去!”
我正想開口讓房東多寬限兩天,因為我所掙的錢幾乎全都用來給陸深治病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擋在我麵前,陸深的聲音雖虛弱但卻堅定:
“不就是幾千塊錢嗎?我們明天一定交上,有什麼衝我來,別欺負她!”
我的心一顫,陸深你到底是真的愛我還是在做戲?
陸深的嘴唇漸漸發紫,身體因為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房東知道他有心臟病,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男友手裏拿著一小塊草莓蛋糕和一隻玫瑰花,眉宇間是化不開溫柔。
“我今天感覺身體好些多了,出去兼職外賣,你前段時間不是念叨著想吃甜的嗎?快來嘗嘗。”
一陣酸澀湧上心頭,為了給陸深治病,我每天拚命賺錢,什麼都舍不得買,隻想讓他吃最好的進口藥。
如果沒有聽到包廂裏他兄弟的話,親眼目睹他和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濃情蜜意,我現在肯定感動得痛哭流涕。
“我今天沒胃口,不需要。”
秦書瑤吃剩下的蛋糕,秦書瑤不要的鮮花,陸深施舍的多餘的愛,我不要了。
男人見我今天異常的冷漠,有些無所適從,他突然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我瞬間慌了神,條件反射似地翻箱倒櫃找藥。
陸深看到我緊張他的神情,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我反應過來他是在裝病後,頓時感覺自己可笑至極,跌坐在地上自嘲般地笑了起來。
“月月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我的病最近壓力太大了?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男人煞白的臉上滿是愧疚,他的演技真好,即便我知道他在裝病,還是忍不住心疼他。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原來是陸深主治醫生的電話。
“江女士,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男友有救了!”
我轉頭看了看身旁病弱的男友。
“我們已經找到適配陸先生的心臟了,隻是手術的費用有些昂貴......”
陸深聽到自己的病有救了,立即滿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苦笑:“需要多少錢?”
“四百萬。”醫生頓了頓,生怕我拒絕,又說,“我知道你們經濟條件不好,所以可以申請貸款。”
我倏然覺得有些荒謬,哪有醫生挑唆病人家屬辦貸款的,
而且這個醫生的聲音和我在包廂裏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原來他們早就串通好了,就等著讓我背負巨額的債務,一輩子掙紮在貧窮痛苦的泥潭裏。
陸深見我猶豫,好看的眉眼頓時皺成一團,語氣裏滿是愧疚和無奈。
“月月,你為了給我治病,起早貪黑,拚命地賺錢已經夠辛苦了,這個心臟我不換了,我隻求能多陪你幾年,我是真舍不得你。”
三年的朝夕相處,陸深早已無比了解我,他以退為進,篤定我會內疚又心疼,一口答應下來。
但這次,我隻是平靜地告訴醫生:
“謝謝您這麼關心我男朋友的病,但我最終決定......”
電話那頭明顯緊張起來,陸深看我的眼神卻是勝券在握。
“我們放棄治療。”
2
陸深整個人僵在原地,電話那頭似乎還想說什麼,我卻立即掛斷了電話,並拉黑名單。
“月月你是不是嫌棄我了,覺得我是個沒用的累贅?”
往常他這麼自我輕賤時,我都會握著他的手,無比堅定地鼓勵他。
我一心隻想他積極配合治療,穩定病情,等我曆練期已結束,
就推掉家裏的聯姻,帶他回家,給他最好的治療。
可笑這一切都是陸深為我編織的謊言。
我冷笑一聲,直接對上他的眼睛。
“陸深,你這個病真的需要治嗎?”
我故意把‘病’字加重了語氣。
陸深瞬間瞳孔地震,脖子上青筋暴起。
“什麼陸深?我叫沈路,你怎麼連我名字都叫錯?!”
他猛然起身,臉色陰沉,剛才的溫柔消失無蹤。
“江月,你不想給我治病就算了,幹嘛非要誣陷我裝病,果然女人就是嫌貧愛富,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他就奪門而出,破舊的門被摔得吱吱作響。
一夜無眠,我頂著疲累的身體,準備去菜市場出攤賣魚,卻被一股熟悉的香味吸引。
廚房裏陸深係著圍裙忙碌的身影,桌子上放著一碗我最愛的小餛飩,這是無數個令我留戀的溫暖清晨。
陸深見我起床,笑臉相迎,連忙給我拿來筷子。
“你不是最喜歡吃我親手包的小餛飩了嗎?快趁熱吃吧,別餓著肚子出攤,你累壞了,我會心疼的。”
男人溫暖的大手撫上我的手背,我們好像又回到從前,沒有謊言,沒有欺騙,相濡以沫,惺惺相惜的日子。
忽然,一個扭著腰肢的女人打破這美好的一切,她從廚房裏緩緩走了出來。
我有些錯愕的看著無端出現的秦書瑤,她怎麼來了?
他們要幹什麼?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盯著她。
秦書瑤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我的對麵,嘴角的笑意,全是挑釁。
陸深也端了一碗小餛飩放到她麵前,眼裏是化不開的柔情。
我疑惑地看著男人。
“月月,你別多心,這是我的親妹妹,她會幫我們先把房租先墊上。”
我嗤笑一聲。
“到底是親妹妹,還是情妹妹啊?”
麵對我毫不留情地揭穿,陸深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秦書瑤卻一臉得意,從愛馬仕包裏拿出一遝現金,放在桌子上。
忽然急促的敲門聲再次響起,門外的男人粗著嗓子喊道:
“臭賣魚的,趕緊出來交房租!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秦書瑤勾唇一笑,當著我麵,抬手一掃,現金一張張掉落在灰蒙蒙的水泥地上。
“聽說姐姐是賣魚的,應該不怕臟不怕累吧,那就請姐姐跪著把錢一張張撿起來吧。”
門被房東拍得砰砰作響,他臟話連篇,催我交錢,秦書瑤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陸深則假模假樣地勸她不要為難我。
“我這都是為了哥哥好,姐姐太凶悍,哥哥將來的日子必定不好過,我隻是殺殺她的銳氣,讓她吃點苦頭。”
在秦書瑤戲謔又得意的目光中,我咬了咬牙,並沒有下跪,隻是彎腰把錢撿了起來。
你們喜歡演戲,那我就陪你們演。
“姐姐,這就對了嘛。”
我拿著錢,猛地打開門,房東身形一僵,我把錢直接砸在他臉上,沒等他開口,迅速關上門。
“拿著臭錢,趕緊滾!”
剛才動作太快,陸深和秦書瑤都沒有反應過來。
原本他們以為我一定不會妥協的,可我卻出乎他們的意料。
我斜了陸深一眼,語氣不滿地問道:”你這妹妹是什麼意思啊?“
看著我不善的眼神,秦書瑤有些畏懼了,她軟軟地靠在陸深身上道:
“哥哥你看她,一點都不知道感激。”
陸深這時也變得有些騎虎難下了,終於說出了秦書瑤今天的目的。
“我妹妹來城裏辦點事,你也看到了,房租她也交了,住幾天她就走......”
我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打斷了他,“你隨意,愛住多久住多久!"
說完我就出了門,還有六天我就回歸自己身份了,這些我統統都不會在意。
眼下最要緊是我得去幹活,這殺魚妹的活當初可是我自己選的,
出來曆練的承諾,我必須得完成,有始有終。
3
沒想到剛出攤不久,大姨媽不約而至。
我隻能強撐著的身體,在冷水中給顧客抓魚,殺魚。
早早收攤回家,想用熱水泡泡腳,卻發現暖壺空空,往常陸深都會計算著日子,燒好熱水,等我回去。
此時,浴室裏傳來男女嬉戲的聲音。
“陸深哥哥,你別這樣,會被發現的~”
男人啞著嗓子,低聲哄著。
“江月不會這麼早回來,乖,給我。”
女人的聲音媚得人骨頭發酥。
“陸深哥哥,你說是姐姐好,還是我好?”
“那個女人就是個臭賣魚的,渾身魚腥味,怎麼能和你相比?”
雖然已經意識到男人的虛偽,但三年的朝夕相處是真的。
我心口止不住地發酸。
抬手就把浴室的門反鎖,將燈關上,蜷縮著身體倒進被窩裏,捂上耳朵,任由男人呼叫,女人哭泣。
還有五天,我將徹底擺脫殺魚妹的身份,告別這段不堪的時光。
......
“姐姐這樣沒日沒夜地賺錢,給哥哥治病一定很辛苦吧?”
秦書瑤捂著鼻子,趾高氣揚地站在我的攤位前,她終於露出了真麵目。
我哼笑一聲。
“有功夫在我這裏看我落魄,還不如抓緊時間遮蓋你的黑眼圈,真的很明顯。”
女人瞬間又羞又惱。
“昨晚果然是你搞得鬼!害得我和陸深哥哥差點悶死在浴室裏!”
“偷人偷到正主家裏你還有理了?”我上前一步走到她麵前,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嗎?你和你那個愛當三兒的保姆媽媽沒啥兩樣。”
“你胡說!你媽媽才是三兒呢,破壞我的幸福家庭,讓我整個童年都在沒有爸爸的恥笑中度過。你看你媽媽一死,你就被趕出秦家,隻能落魄到這裏做個臭氣熏天的殺魚妹!”
我再次上前一步,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如果我媽真是三兒,那你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入秦家族譜?你為什麼現在還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隻能趁我不在秦家,冒充秦家真千金?”
秦書瑤好像被我戳中痛處,瘋了一般要抬手扇我。
我麵不改色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皺著眉用力,手卻被我架在半空。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江月,你在幹什麼?!”
陸深用力把我推倒,我直直地撞在台子上,殺魚刀掉落,鋒利的刀刃砸在我的腳麵上,瞬間血流不止。
男人卻滿心滿眼隻有秦書瑤被我攥紅的手腕,他心疼地放在嘴邊,輕輕地吹著。
陸深把人打橫抱起,眼裏是化不開的厭惡。
“你這麼臟的手,怎麼有資格碰她?!瑤瑤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一定不會放過你!”
秦書瑤像受驚地兔子一般縮在男人懷裏,纖細的小手指著地上說:
“陸深哥哥,我想要這個。”
4
我立馬慌了神,剛才推搡間,一直放在口袋裏的戒指掉出來了。
我不顧腳上駭人的傷口,立馬爬過去,將地上的戒指緊緊握在手裏。
男人一臉鄙夷地看著我。
“一個殺魚妹根本不配戴戒指,你剛才傷到瑤瑤了,就拿這個戒指做補償吧。”
“不行!”
這個戒指是我媽媽留給我唯一念想,八歲那年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撐著病體,
沒日沒夜地畫設計圖,請最好的大師給我製作,媽媽在一旁親自監工。
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把戒指交到我手上,她說既然不能看到我嫁人,就把象征幸福的鑽戒送給我。
看我堅持不給,陸深一腳踢在我的傷口上,語氣充滿憤怒和不耐煩。
“你那個當三兒的媽給你設計的戒指又什麼稀奇的,瑤瑤能看上它,是你的榮幸,你竟然不感恩戴德,雙手奉上?”
我抬頭看著陸深的眼睛,目眥欲裂。
“我媽媽不是第三者,你懷裏那個,她媽才是破壞別人家庭的插足者!”
男人頓時愣住,秦書瑤小臉慘白,滿是心虛。
“江月,你簡直不可理喻,瑤瑤被你害得已經夠慘了,你幹嘛要如此誣陷她?!”
女人聽了陸深的話,頓時反應過,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男人手背上,哭得梨花帶雨。
“姐姐,你看我不順眼就算了,為什麼要侮辱我的母親?”
秦書瑤在陸深懷裏哭得搖搖欲墜,男人心軟得一塌糊塗,看向我的眼神裏是無盡的寒意。
他叫來身後的保鏢,將我的手指一根根粗暴地掰開,我奮力反抗。
“不!不要拿走我的戒指!”
陸深接過保鏢手裏的戒指,輕輕一扔,戒指滾了幾圈,掉進旁邊的臭水溝裏。
“江月,既然你這麼喜歡,那就去撿吧。”
男人的一字一句,猶如惡魔低語,懷裏的女人嘴角帶笑,挑釁地看著我。
我不管不顧地跳進臭氣熏天的水溝裏,拚命翻找。
秦書瑤嬌笑一聲:“陸深哥哥你看,姐姐好像落魄的狗呀。”
男人抱著她徑直走向車裏,轉身時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我在戒指的地方不吃不喝地找了五天五夜。
不見了,媽媽最後的愛不見,是我沒用,保護不好它。
我坐在路邊失聲痛哭。
忽然,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地停下,保鏢恭恭敬敬地站在我身邊。
“大小姐,該回家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該回家了,狗男女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