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長淵又回到了床上。
他聽著薑媛嬌俏的哼唧聲,笑的一臉甜蜜。
最後忍不住俯下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媛媛早安。”
說完他偏過頭:“多吉,早晨太冷,媛媛再睡會兒,你去煮點酥油茶。”
火堆上咕嘟著甜膩的奶香,薑媛被勾引著坐到了我對麵。
她捧著羞得發紅的臉告訴我:“多吉姐,你們藏區人都這麼開放嗎?昨天沈大哥,是摸著我胸睡的。”
我攪酥油茶的手一頓,隨即又輕笑起來:“高原缺氧,你大概是睡迷糊了,喝婉熱茶暖暖身子。”
薑媛有些失落,朦朧的火氣被她撒在了食物上:“這奶茶又鹹又腥,好惡心。”
“哇,這糌粑硬的能打人。”
酥油茶灑了一地,糌粑被丟進火堆。
我冷了臉色:“吃不慣就放著,如今牛羊都沒了,這是家裏僅有的存糧了。”
薑媛身子一抖,委屈極了:“那我就是吃不慣,那糌粑,硌得我牙疼。”
“沈長淵,我牙疼。”
沈長淵洗漱完,不經意間踢翻裝滿糌粑的盆:“多吉,你得體諒一下,媛媛是城裏人,她吃不慣鬧點脾氣是正常的。”
說完他又倒掉酥油茶,往鍋裏放清水為她煮泡麵。
我低垂著頭,把散落的糌粑一個個撿回來。
這是達瓦到死都在念叨的,我得給她帶上山去。
這場較量中,薑媛占了上風,笑意又重回她臉上。
她坐過來,貼著我耳語:“多吉姐,你還不明白嗎?沈大哥,不愛你了。”
“他下山路上對我一見鐘情,我隻是撒個嬌,他就忘了自己的女兒,親自陪我到了大城市。”
我看著為她忙前忙後的沈長淵,心像被冰錐刺穿。
十二歲的達瓦聽藏區人說,高原綠絨蒿能治世間百病,所以當沈長淵又一次吐血時,她偷偷爬上了雪山。
可還是孩子的她,怎麼扛得住高海拔的嚴寒。
她被沈長淵找到時,已經嚴重失溫,躲在雪窩裏,等著爸爸下山找救援。
這救援一等,就是三個月。
最後她在海拔四千米的雪山上咽了氣,手上還攥著新鮮的綠絨蒿。
眼淚實在壓不下去,縱使我有一萬種方法,讓這苟且的二人死在雪山上,但眼下,還是想為達瓦出一口氣。
“多吉姐,我才是沈大哥......”
我搶過煮麵的鍋,一把扣在持續挑釁的薑媛腦袋上。
打完薑媛,我舉鍋朝著沈長淵,可他先一步反應過來,一腳把我踹倒在火堆上。
我的羊皮襖在著火,而他在小心翼翼弄著薑媛頭上的泡麵。
我跑出去跳進雪窩自救,安撫完薑媛的沈長淵追出來打我。
“我說了,媛媛隻是我妹妹,她隻是來爬個山,我消失三個月是我自願救她的,跟她沒關係!”
“再說了,達瓦不是沒事嗎?真不知道你發什麼瘋!”
後背的燒灼感和噬骨的寒冷對衝交疊,我的大腦陷入混亂。
我控製不住地朝他大喊:“達瓦沒了!”
“我的達瓦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