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吃過午飯，行長說讓我和櫃員去醫院給一個病人做人工審核。

那個病人和堂哥住在一個科室，一進樓我就看見他拿著手機往吸煙區去了。

辦完業務，我去他病房門口看了一眼沒人，就去了吸煙區。

剛走到轉角處我就聽見他在打電話：

“二姑昨天來的，送了一千。五舅昨天上午來的也送了一千，估計是兩家人商量好的。”

“三舅？還沒來，曾柔倒是一大早來的，提了箱破牛奶，要不是我提醒了一下，她還不知道送錢。”

“五百......可不是嘛，還是在銀行工作的，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隨便買點東西就想把我打發了。”

走廊裏很安靜，我能聽見對麵是大伯母的聲音。

母子倆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聊著收了多少錢的事。

我心裏憋著一股氣，要早聽見他這麼說，誰還給送錢啊。

現在好了，那錢是要也要不回來了。

我正想著，他又繼續說：“張晚麗懷孕了，我尋思著彩禮也可以省了，到時候你跟她媽說說，要彩禮就不結婚。”

“流產？哼，那更好，到時候住院還能再收一次錢......話說，她要能一直懷孕，一直流產那不是更好嗎，省得我每次都要絞盡腦汁才能住院。”

聽到這裏，我已經氣到渾身發抖，為了白拿錢，他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故意咳嗽了兩聲，他趕緊掛斷電話出來。

一看是我，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跟我爸養那兩條金魚差不多。

“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看見他這麼慌張，想起他說的話我氣就不打一處來。

“剛到，我來這邊辦業務，想看看你吃飯沒。”

“瞪我幹嘛，我看你不在病房，猜你就是過來吸煙了，我來打個招呼就走。”

他捏緊手機，眯著眼睛看我。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這個堂哥這麼陌生。

見我沒有異樣，他突然笑了。

“早說你要來，我就讓你嫂子多買一份飯，你還省了午飯錢。”

“對了，你爸媽什麼時候過來，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在病房裏等他們，免得他們找不到我。”

我無語，難怪還在醫院住著，原來是等我爸媽送錢上門呢。

我疑惑地看著他，“我爸媽沒說要來啊，他們回我外婆家去了，估計下周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