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年前,夫君為救我,摔下山崖,自此杳無音訊。
人人都說他死了,連婆母也勸我再嫁。
直到三年後,我帶著搜尋隊,正巧碰上了他和漁家女成親的隊伍。
婆母握住我冰涼的手,寬慰我他定是失了憶,待他想起,必會給我一個交代。
可他卻準確無誤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記得你,你是我的發妻。”
我欣喜抬頭。
他卻像個護衛般擋在喜轎麵前,說出來的話令我心寒至極:
“但今天是阿虞期待了很久的大喜之日,我知你向來懂事的很,再忍一回不是什麼難事,若是不介意,可以來吃上一杯喜酒。”
話落,他不顧婆母阻攔,執意上馬離去。
當晚,我平靜的擦幹眼淚,在陣陣喜樂聲中,放飛了一隻信鴿。
傳書給那遠在京城,等了我三年的人。
......
“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鴿子?”
裴逸舟一身紅衣向我走來。
他剛敬完酒,本該是入洞房去尋新娘的,卻不知為何繞到了我這邊。
我捏著哨子,用力到指骨快滲出血。
終是哽咽道:“這隻鴿子,是我們成婚那日,你送給我的。”
那時的他,告訴我,隻要我吹響哨子,信鴿就能把我想說的話帶給他。
無論天南海北,他永遠在。
隻是未曾料想,我們再次相見,竟是在他與別的女人的婚宴上。
裴逸舟沉默了一會,才如實道:“有些印象。”
他摔傷了腦袋,忘記了從前的一切,卻獨獨對我有點模糊的記憶。
“我很意外你會來,不過既然來了,就順道祝我新婚快樂罷,我和她......”
我不想再聽下去,打斷他。
搶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熏得眼淚都快出來。
“祝你新婚快樂,我能見見新娘嗎?”
過去的他,整天沐浴在四書五經裏,渴望如他叔父那樣考取功名。
我是婆母看中的兒媳,裴逸舟就算與我青梅竹馬,能做到敬我護我,卻與我始終止步於相敬如賓。
哪怕是三年前,他從歹徒手中救下我,寧願墜落山崖,也沒有握住我伸出的手。
所以我很好奇。
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孩,能讓他無視禮法桎梏,執意與她成婚。
提起那個女孩,裴逸舟淡漠疏離的眼裏帶上了一絲笑意。
“江虞膽子小的很,連見你一麵都不敢,你就莫要去嚇唬她了。”
“何況她一開始不知道你的存在,要說這其中,最無辜的就是她了。”
我咀嚼著無辜二字,渾身發涼。
“那麼現在,她知道了,你有妻。”
“你也並非全然忘記我,你們究竟想怎麼做呢?”
聽見我略帶諷刺的話,裴逸舟眉心微微蹙起,
“阿虞救了我一命,卻並不圖回報,但她是個孤兒,一直想要一個家人陪伴。”
我後退了一步,強笑著道:
“所以呢,你要留在這?”
裴逸舟抬眼看我,平靜的嘴裏說出了荒謬至極的話:
“阿虞說,她想要一個孩子來陪她,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