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朝顏回到府中細盤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暗自感慨溫書妤手段之高明。
可偏偏有人最吃這一套。
聽說蔣雲崢讓人尋來了許多珍稀藥材依舊不管用。
他就日夜守在溫書妤的床榻旁邊,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來,也要換她平安。
溫書妤聽著探春口中的消息,隻是自嘲地笑了笑。
算算時間,父親那邊的回信也該到了。
“砰——”
一聲巨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兩個小廝不由分說便將她架了起來,帶往東廂房。
葉朝顏心頭一沉,拚力掙紮。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蔣雲崢眼神裏沒什麼溫度,“自然是要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將近三天的治療,書妤的傷口非但沒有好轉,身體葉越來越虛弱了。”
“她說西洋的醫學藥理講究以毒攻毒、以血養血,既然她失去了那麼多血,那這些血就由你來補上吧。”
葉朝顏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蔣雲崢。
“荒唐!就憑溫書妤的一句話,你要將我全身的血都給抽幹嗎?”
“蔣雲崢,你覺得自己可不可笑?如果隻是因為這麼一個荒謬的借口,我不接受!”
探春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司令,您抽我的血吧,我們家小姐自小身子弱,她經受不起的!”
蔣雲崢卻讓人將她反押著跪在地上,冷笑一聲。
“經受不起?如果不是因為她誤診病情,招來了那持刀的漢子,書妤怎麼會遭受這番磨難?”
“我的書妤流了那麼多血,差一點就要死掉了,難不成就你家小姐金貴?”
“葉朝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有多嫉妒書妤,你越嫉妒她,我便就要對她越好。”
“這血,你今天不抽也得抽。”
幾個小廝衝上來,大夫拿著未經過消毒處理的刀子和針管,在葉朝顏胳膊上比劃著。
蔣雲崢反倒抬手捂住溫書妤的眼睛,輕聲安慰道。
“書妤別怕,害你的人一定會為此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粗硬的針管紮進皮膚,疼痛感襲來,葉朝顏死死咬住唇,身體裏血液流失的速度讓她幾乎站不住,渾身的寒冷卻比不上心底萬分之一的悲涼。
抽到第五管時,蔣雲崢扶著溫書妤走了過來,就那麼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葉朝顏,知錯了嗎?”
“錯?”葉朝顏強忍著不適抬頭,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知錯了。”
“我錯就錯在,三年前被你深情的模樣欺騙,我還錯在三番五次陷入溫書妤埋下的陷阱裏,早知會這樣,我當年寧願絞了頭發去寺裏當姑子也絕對不會踏進你蔣家的門!”
蔣雲崢狠狠皺起眉,溫書妤捂著刀傷柔弱無骨地依靠在男人身上。
“阿崢,你快讓人把朝顏姐姐鬆開吧。”
“凡事要講求先來後到,你們畢竟有著三年的感情,不能因為我讓你們生分了。”
“就算我因為失血過多、不治而亡,我也願意接受的,為心愛的人而死,是書妤的榮幸。”
蔣雲崢的眼神定格在溫書妤鮮血淋漓的傷口上,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轉身交代大夫。
“既然夫人不知錯,那就給我接著抽。”
“如果今天不能整治了她,改天她隻會變本加厲地欺負書妤。”
葉朝顏體內的鮮血被飛速地抽出,她眼前一黑,跌倒在地,一旁的探春急得哭了出來。
“小姐!我們家小姐暈過去了!”
“不要抽了!求求您,我求求您快救救她!”
大夫摸了摸胡須,伸手搭上了葉朝顏的腕間,眼波流轉間皺起了眉頭。
半晌,他猶豫著開口。
“司令,夫人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