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網都知道,我的影帝丈夫有個相愛相殺十年的前任。
從籍籍無名到頂峰相見,他每一個星光璀璨的時刻,都有那個女人的痕跡。
不像我,隻是個在鏡頭下麵無所遁形的素人。
就連自己丈夫的光輝時刻,都是透過冰冷的屏幕才能看見。
朋友氣得戳我額頭,
“你看看網上!搜你老公名字,後麵自動關聯的永遠是那個女人!哪還有你的事!”
“十年了,你就把自己活成一個小三?”
我沒有反駁,隻是笑了笑,繼續低頭給懷裏的小貓梳毛。
她說的對,
十年,確實太長了。
但我對他的愛卻沒有減少。
因為他們轟轟烈烈的愛情,在十年間給我積累了龐大的資本。
畢竟,沒有農場主會不愛自己的牛馬。
可現在。
牛馬想要自由,他們想要脫離掌控。
那麼,我需要考慮的隻有及時止損罷了。
兩個選擇放在我麵前:
把他們封殺。
或者,賣一個好價錢。
1.
和助理說完準備封殺梁思喆的後續安排後,
沒想到他居然難得的回了趟家。
我一進門,就發現家裏煥然一新。
他正挽著袖子,將最後一個靠墊按我習慣的位置擺好。
晚餐已備好在餐桌,連貓砂都換了新的。
見我回來,他立刻迎上來,扶我坐下,熟練地為我脫下高跟鞋。
“老婆,上一天班累了吧。”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梁思喆一直是這樣,公眾麵前是溫潤影帝,私下也是無可挑剔的丈夫。
他仿佛能包容一切,唯獨對一個人會失控,
他的前任,秦歡歡。
一沾上秦歡歡,他就像變了個人,像隻明知會受傷卻仍要奮力擁抱的刺蝟。
兩人在腥風血雨中上演著恨海情天的戲碼。
我自認重感情,得知他們假戲真做時,百忙之中也確曾為此傷心了十幾秒。
但當我看到他們的緋聞為我帶來的驚人收益時,
我才驚覺,我對他的愛並沒有減少。
畢竟沒有農場主會不愛自己的牛馬。
可這次,他讓秦歡歡懷孕了。
還計劃息影帶她遠走國外。
這是我無法接受的。
賺錢工具即將脫軌,而且會造成巨大損失。
那就要及時止損,最好是及早更換。
腳上傳來的溫熱觸感拉回我的思緒。
梁思喆一邊為我揉腳,一邊開口:
“歡歡懷孕了,我可能要去國外陪她一段時間。”
“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胃不好,記得按時吃飯,別總忙著工作。”
他向來如此,對我體貼入微,卻也從不掩飾與秦歡歡的關係。
緋聞滿天飛的那天,他還記得我的生理期,為我下單了紅糖薑茶和止痛藥。
確認外賣簽收後,他才在電話裏坦白:
“長清,我和歡歡的事不代表什麼,也不影響我愛你。”
“但娛樂圈就是這樣,身不由己。不是她,也會是別人。這樣挺好,既能維持熱度,也......解決了需求。”
“你是我妻子,這點永遠不會變。她得到了我的人,你也擁有名分,你不虧。”
那大概是他對我說話最多的一次。
或許是看走眼的悔恨太過尖銳,小腹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腿間不斷湧出的鮮血提醒我,那並非生理期,而是流產。
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時,我終於看清了這段關係的真相。
梁思喆確是天生演員,他演繹的愛讓我一度錯位。
可我既然能把他托舉成影帝,也就能把他重新拉入泥潭。
如今,不過是各歸其位。
我壓下心底翻湧的厭惡,抽回腳,穿上他備好的拖鞋。
“孕婦情緒是不穩定,你們暫時離開焦點也好。”
“你兢兢業業這麼多年,休息一陣外界也不會懷疑。”
他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高興地拉我到餐桌邊,
用熱毛巾為我擦手,不斷夾菜,期待地看著我。
我隻喝了口水,未動一筷。
他可能沒意識到,自五年前他被拍到為秦歡歡做飯後,我再未碰過他做的菜。
外麵的菜色很多,我並不缺他這一盤,
也沒必要為一盤不知是變質還是天生腥臭的折耳根停留。
“去做個湯吧,我想喝玉米排骨湯。”
梁思喆欣然係上圍裙重返廚房。
我立刻麵露厭煩地撥通經紀人電話:
“在梁思喆所有商務解約之前,給他找點事做,別在我眼前礙眼。”
2.
經紀人的動作很快。
沒過兩分鐘,梁思喆便從廚房出來,一邊解下圍裙一邊解釋:
“老婆,劇組突然通知要補拍幾個鏡頭,我得馬上趕回去。”
“排骨湯已經燉上了,再過一個小時就能喝。我拿上劇本就......”
梁思喆的話音戛然而止,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本來該在茶幾上的劇本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貓叼到了它的窩裏。
如今已經被抓成了流蘇狀。
“長清......”
聽到他拉長的尾音,我就知道他不高興了。
他生氣時從不發火,也不歇斯底裏,
隻會揉著眉心,用這種疲憊至極的語氣說話,仿佛與我相處耗盡了所有心力。
但我不在意他的心情,隻想他趕緊離開我的家。
於是我挑挑眉,
“很重要?”
他歎了口氣:
“歡歡那裏還有一份,我去她那兒拿。”
給秦歡歡打完電話後,他照例過來擁抱我告別,
同時在我耳邊低語:
“長清,我先去找歡歡了。”
“但你放心,你和她終究是不同的。”
“你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是我的底氣和歸宿,她再怎麼也比不了。”
每一句話都是敲打,也是安撫。
說完他便穿上外套離去。
聽著引擎聲遠去,我麵無表情地叫來保潔阿姨,
吩咐她把梁思喆準備的所有東西全都倒掉。
正好也趁著這次機會,把他留在這裏的物品也清理幹淨。
大多數是我送他的禮物。
某品牌的限量款手表,秦歡歡同款的情侶手鏈......
隻要梁思喆戴上出鏡,
他的唯粉會瘋狂搶購同款,
他的CP粉會為暗戳戳的為細節狂歡,
每一件“禮物”都會因為他的影響力超過了原有的價值。
而這一切最終都化為真金白銀流進了我的口袋。
保潔阿姨剛離開,我以為終於能安靜休息時,
助理的電話打了進來:
“顧總,不好了,梁思喆和秦歡歡又上熱搜了。”
3.
我皺著眉點開熱搜,秦歡歡公開懷孕的消息赫然在目。
評論區早已炸開了鍋,不少唯粉都開始脫粉回踩。
合作的品牌方也都找上了門,紛紛想要解約。
畢竟秦歡歡的人設是清醒獨立大女主。
她可以有一個糾纏不清的前任,卻不能真的為一個男人結婚生子。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女人!
我冷著臉吩咐助理:
“把秦歡歡帶到城郊別墅。”
在我到之前,秦歡歡已經坐到了會議室。
見到是我,她麵露嘲諷:
“怎麼,他們都勸不動我,就派你來了?”
“不過你來了又能怎樣?一個留不住男人還懷不上孩子的老女人,廢物!”
我麵色如常地坐下。
這樣的挑釁我早已司空見慣。
從她得知我與梁思喆關係的那天起,
朋友圈的含沙射影、微博的指桑罵槐、聚會時的刻意親近,
網上,她把自己包裝成梁思喆“唯一公開承認愛過”的女人;
現實中,更是張口閉口以梁思喆“正牌女友”自居。
當初知道我流產以後,和梁思喆一起趕來的還有她。
麻藥作用下,我緊閉雙眼,意識卻格外清晰。
因此梁思喆的話殘忍的傳進我耳朵裏。
“幸好孩子沒了。我也不想在事業上升期有個孩子。”
秦歡歡嬌聲問:
“那如果是我懷孕了呢?”
他的語氣瞬間溫柔:
“她怎麼能和你比?你長得漂亮身材好,生的孩子自然也隨你,能成為下一個大明星。”
“要不是調查到她和公司老板有關係,我怎麼會和她這種普通人結婚。”
就是因為這段對話讓我徹底清醒。
我們這行最忌諱的是對商品產生感情。
好在,我是個知錯就改的女人。
想到當初的對話,我又重新審視了一遍秦歡歡那張臉。
確實很美。
可惜再精美的包裝也掩蓋不了她內在的空洞。
我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擅自公開懷孕消息,你想過要承擔什麼後果嗎?”
“公司和品牌方的違約金,你賠得起嗎?”
秦歡歡麵露得意:
“這種小事,思喆自然會處理。”
我微微挑眉,沒有接話。
看來她還不知道,梁思喆代言的高奢品牌今早同時發出解約函,
僅違約金就足以讓他這些年的積蓄付諸東流。
如今他自身難保,哪還有餘力護著她。
不等我說話,秦歡歡指尖輕撫著小腹,又開口道:
“再說了,我可不像你,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思喆天天盼著這個孩子,這是我們的愛情結晶。”
我輕輕一笑,眼底卻結著冰霜:
“是嗎?那就祝你......能平安生下這個孩子。”
轉身走出房間時,我撥通助理的電話:
“按計劃進行,不過動作快一點,我已經要忍受不了這兩個蠢貨了。”
4.
不過片刻,助理就發來消息;
【梁思喆帶著秦歡歡去了私人醫院。】
病房內,梁思喆握著秦歡歡的手,語氣懇切:
“歡歡,周氏娛樂已經答應我,隻要我和現在的公司順利解約,他們不僅會幫我處理所有違約金,還會給我5%的股份。”
“到時候我就不再是任人擺布的藝人,而是真正的資本,我也能確保你的地位,給你應有的名分。”
“所以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一定不能被爆出來負麵新聞,孩子先不能要,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秦歡歡靠在他肩頭,淚眼婆娑:
“思喆,我很愛這個孩子,但在我心裏你才是最重要的......我答應你,把孩子打掉。”
“隻希望你以後,不要辜負我。”
梁思喆感動地擁住她:
“歡歡,我就知道你最懂我。你放心,在我心裏,隻有你才配做我的妻子。”
我坐在辦公室,看著監控視頻上這出深情戲碼,唇角勾起冷笑。
隻有秦歡歡才配是他心裏的妻子嗎?
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到時候看他們兩個一起身敗名裂!苟延殘喘!
兩天後,梁思喆的解約合同直接擺到了我的辦公桌上。
附帶的紙條上字跡張狂:“盡快簽字,別耽誤彼此前程。”
我輕輕一笑,將紙條揉碎。
......
解約會議當天,梁思喆提早半小時就到了會議室。
他穿著一身訂製的西裝,發型顯然也精心打理過。
我剛推門進去,他就用指尖敲了敲桌麵:
“顧長清,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直接簽字吧,我的時間很寶貴,周氏那邊還等著我開董事會。”
往日的“好丈夫”一反常態,露出尖牙。
我心裏嘖嘖兩聲,慢條斯理地坐下,翻開合同:
“這麼著急?條款都看清楚了麼?解約後,你和公司可就兩清了。”
他身體前傾,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當然看清楚了!”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要違約金嗎?可惜啊,周氏會全權負責。”
“不僅如此,他們給我的條件,是你這輩子都給不起的。”
我挑挑眉:“你就這麼相信周氏?”
他嗤笑一聲,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我,姿態傲慢:
“不然呢?顧長清,我現在可是影帝!”
“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任你拿捏的小藝人?不妨告訴你,周總親自向我保證,未來的資源都會向我傾斜。至於你......”
“看在舊情分上,我勸你痛快簽字,給自己留點體麵。不然等我正式入駐周氏,第一件事就是整合行業資源。到那時,你這個苟延殘喘的小公司,還能撐幾天?”
我看著他自信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笑了。
梁思喆真不愧是我最得意的牛馬,死到臨頭了,還願意扮作小醜逗我笑。
那我又怎麼好不滿足他最後的願望呢?
我拿起筆,在合同上緩緩簽下名字。
“好吧,那就如你所願。”
筆尖在紙張上落下最後一筆,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身著深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梁思喆臉上瞬間綻放出勝利的笑容,快步迎上去:
“薑助理!您來得正好,這邊已經處理完了,我們隨時可以簽新約......”
但那位薑助理卻徑直繞過他,走到我麵前。
然後在梁思喆驟然僵住的笑容和震驚的目光中,朝我恭恭敬敬地彎下了腰:
“顧總,這是周氏娛樂10%的股份,另外1個億的尾款,已經打入你的私人賬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