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搬了新房子,請了三兩好友小聚。
晚飯過後,我們圍坐在後院烤火,喝酒,聊天。
為了烘托氣氛。
男友提議,每個人都講一個恐怖故事。
輪到我時,我環顧了四周。
“其實,這棟別墅是一處凶宅。”
“二十多年前,我就死在這裏。”
1
我話音剛落,大家的臉色僵了幾秒鐘。
隨後男友霍誌平帶頭拍了拍手掌,笑著說:"厲害啊,短短兩句話,有點嚇到我了。"
閨蜜嚴可之也附和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繼續說。”
男友霍誌平和閨蜜嚴可之家裏是世交,從小一起長大,家庭條件優越,後來因為和霍誌平相識相戀,自然而然就加入了他們的小團體,與嚴可之玩的最要好。
我大笑:“哈哈哈,這就是我隨口編的兩句話恐怖故事,別當真。”
霍誌平追問道:“我們當然知道是編的故事,可氣氛都到這了,我想聽後麵。”
我撩了撩頭發:“你們,確定想聽嗎?別被嚇得晚上尿床哦。”
嚴可之嗔了我一眼:“切,看不起誰啊,老娘可是聽鬼故事長大的,不聽我還睡不著呢。”
我仰頭喝盡酒杯裏的紅酒,收起笑容,嚴肅的看著他們身後的方向。
緩緩開口:“二十多年前的今天,我被自己的媽媽活活燒死。”
“就在你們身後的這個焚化爐裏。”
2
他倆隨著我的目光像身後看去,瞬間繃直了背。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果然赫然放著一個長寬都接近兩米的焚化爐。
霍誌平小聲嘀咕:“咦,見鬼了,在這坐了這麼久都沒發現。”
嚴可之聳聳肩:“你別說,我也沒有注意到。”
“1990,我出生的那一年。”
我突然開口,把他兩嚇了一跳瞬間回了神。
“在那個經濟物質不發達的年代,我媽媽已經是千萬身家的富豪了,在我爸沒出軌包養小三之前,我的家庭真的算是幸福美滿。”
一直到1998年,我八歲,我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媽媽無意見發現了爸爸原來在外麵還有另一個家,還有一個比我小1歲的私生子,媽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哭過鬧過,從剛開始的爭吵打鬧,到後麵的放下姿態懇求爸爸回家,都沒有用,爸爸死活要和媽媽離婚。”
“後來媽媽迷戀上了酒精,賭博甚至有癮,放著偌大的產業不管,整夜整夜的買醉不回家,空空蕩蕩的別墅裏,隻有保姆阿姨陪著我。”
說到這,嚴可之忍不住吐槽:“這個女人太傻,都千萬身價了,還在乎一個出軌的狗男人做什麼?想要多少帥哥俊男沒有?可憐又可氣。”
霍誌平調侃道:“這就是戀愛腦的殺傷力,蠢到極致。”
“是啊,媽媽愛爸爸,愛到了骨子裏,她總以為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就能讓爸爸回心轉意,可惜的是,即便媽媽因為割腕進醫院三次,可爸爸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媽媽傷心欲絕,每次酒後都會揚言早晚有一天要把狗男女和小雜種剁碎了喂狗。”
“我和媽媽抱頭痛哭,她總是說爸爸明天就回家了,總會想起來我們母女兩的好,媽媽隻能不斷的給自己洗腦,一定是那個賤人勾引的爸爸,一定是!”
從此媽媽的精神狀態極差,我經常能在睡夢中看到她抱著爸爸的西裝自言自語,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回來就好。
有天放學回家,我看到桌子上擺了一個很大的生日蛋糕,旁邊放了一個還沒有來得及包裝的禮物盒。
媽媽說今天是爸爸的生日,要帶著我一起去給爸爸慶祝。
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媽媽的臉上看到過笑容了,我很興奮,我以為我們一家又能像從前一樣了。
我激動的拍著手:“哦耶,哦耶,給爸爸過生日嘍,要吃生日蛋糕嘍。”
媽媽心不在焉的聽著,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禮物盒。
喃喃自語:“我們送什麼好呢,一定要送一份大禮,你爸爸可能一高興就回家了。”
“媽媽說得對!送爸爸一樣最好的禮物!”我當時天真的想,如果爸爸感受到我們的愛,一定會非常後悔,抱著我們保證以後絕對不出軌了。
我沒注意的是,媽媽已經把目光從禮物盒轉移到了我身上。
眼睛裏充滿了興奮。
“你媽媽送的什麼禮物?”
“不會是.......什麼惡心的東西吧。”
霍誌平聲音緊繃,似乎有些猜到了後麵的劇情。
“一個整天盼望著出軌的丈夫能回歸家庭的女人,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失去的意識。
等我醒來時,感覺有一股劇痛從自己的右手上傳來。
我渾身酸痛,四肢和口舌都不受控製。
我用盡全力抬起胳膊,這才發現,自己右手的小拇指被刀生生割了下來。
3
隻做了簡單的止血包紮,血跡還依稀可見。
痛感隨著意識越來越清晰,我害怕極了。
拚命的喊媽媽。
卻發現媽媽就坐在我的床頭邊,雙手捧著的正是我的斷指。
她滿眼慈愛,就像對待絕世珍寶一樣欣賞。
媽媽小心翼翼的把斷指放在禮物盒中包好:“女兒,你爸爸一定會非常喜歡這個禮物,畢竟這也是他的骨肉,留著他的血,你說對不對。”
我雖然當時年紀小,但不傻。
我明白媽媽又犯病了,她傷害自己得不到爸爸的重視,就來傷害我。
我恐懼極了,放聲痛哭。
媽媽心疼的抱著我的頭安撫道:“乖女兒,你怎麼了,你哭什麼?怎麼手上全是血?”
眼前的媽媽讓我陌生。
至少在8歲之前,媽媽從來不舍得打我一下。
她總是把我帶在身邊,不止當著公司所有高層的麵宣布,我是她這輩子唯一的繼承人,唯一的後代。
工作再忙,也會每晚準時來到我的被窩裏哄我睡覺。
在我的童年裏,爸爸的身影非常少,幾乎全被媽媽占滿。
我一直認為,即使沒有爸爸,我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我願意放棄現在所有的一切,隻跟媽媽在一起。
可如今的她,為了挽回一個狗男人的心。
就能毫不手軟的砍下我的手指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他。
媽媽的做法終究還是起效了。
爸爸收到斷指後怒氣衝衝的跑回來狠狠的扇了媽媽一巴掌。
“你真是個瘋子!你拿囡囡出氣做什麼!”
媽媽痛苦流涕:“我不管,我隻要你願意回來,不再見外麵那個女人和小雜種,我什麼都願意做,我們一家人還像從前一樣幸福好不好。”
爸爸對媽媽的反應厭惡至極;"你知道你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令人討厭嗎?就像一張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我要和你離婚,我跟你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一分一秒都過不下去!"
媽媽跪下死死保住爸爸的大腿,拚命搖頭:‘不要,不要離婚,求求你別說這樣的話,這輩子我都不要跟你分開,我寧願去死。’
爸爸用盡全力踹開媽媽:“那你就去死啊!我打心眼裏看不起你,這婚你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
爸爸不論用言語怎麼羞辱媽媽,媽媽就是不鬆手。
但留不住的人注定要走,爸爸離開後,媽媽把一切都怪罪在我的身上。
她死命的揪著我的頭發扇我巴掌:“要你還有什麼用?你不是他女兒嗎?為什麼你留不住自己的爸爸?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為什麼留不住他!你就像一個死人一樣站在旁邊,你為什麼不說話!”
“掃把星!都怪你!都怪你!沒用的東西!”
我的頭皮被拽的發燙發麻,一邊用手抵抗,一邊求饒:“媽媽,別打我,我錯了,嗚嗚嗚嗚。”
媽媽仿佛像沒聽見一般,搬起旁邊的椅子就往我頭上砸。
她麵目猙獰:“你說我能怎麼辦?他現在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我還能怎麼辦啊?”
突然她手上的動作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
4
“我知道了,一定是這份生日禮物不夠大,你爸爸不喜歡,一根手指就能讓他回來一趟,說明送的東西還不夠多。”
“那如果是一條大腿,一條胳膊呢,是不是就能讓他多呆一會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我最愛的媽媽嘴巴裏說出來的。
“對,一定是這樣!刀呢?我的刀呢?”
媽媽魔怔了一樣:“囡囡,我的乖囡囡,你再幫媽媽一次,最後一次,媽媽動作麻利點,讓你少受點罪,好不好。”
無視我早已滿臉的淚水,轉身去廚房拿菜刀的功夫,我拔腿就想跑。
就在這時,我聽到走廊裏傳來“咕咚”一聲悶響。
是保姆阿姨。
用煙灰缸從背後砸暈了媽媽。
看到媽媽躺在地上,鮮血順著地板迅速蔓延開來,保姆阿姨嚇得尖叫著跑了出去。
又隻剩下了我和媽媽。
媽媽癱軟在地上沒有動靜,好半天,我才敢挪動著腳步過去試探她的鼻息。
還有氣,不算微弱。
保護媽媽是本能,雖然我知道她醒來之後可能還會做傷害我的事情。
但我就是沒有辦法現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我選擇守著。
我內心又驚又怕,我生怕她睜開眼,又生怕她再也睜不開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地上的媽媽逐漸有了清醒的跡象。
我本能的後退兩步,驚恐的看著她還握著刀的手。
她慢慢坐起身來,捂著還在出血的頭,剛想說什麼,就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麼,媽媽的表情從震驚,到懷疑,難過再到狠毒。
她做了什麼決定,飛快的打了幾通電話出去就要出門。
臨走前,她捧著我的臉親了又親:'乖囡囡,媽媽去接爸爸回家,你要聽話哦,我們一家三口很快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然後就把門從外麵鎖上了。
我整個人都蒙了,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公司財務發現了這段時間,爸爸利用公司副總的名義取走公戶賬上一大筆資金。
並且讓秘書購買了三張出國的機票。
媽媽帶人去攔截。
媽媽果然是雷厲風行,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爸爸確實回來了。
不過,是被綁著回來的。
一同的還有那個小三和小雜種。
除了爸爸,他倆都被膠布封住嘴巴。
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爸爸十分氣憤,大罵媽媽是婊子,不擇手段。
“你有什麼火衝我來,放了他們母子。”
媽媽滿眼戲謔:“我偏不放,你能怎麼樣?”
她最先拿小野種開刀,揪著衣領押到爸爸麵前,找來一根麻繩一圈圈的套在小野種的脖子上。
隨後雙手收緊。
爸爸和小三同時發出吼叫,他瞪大雙眼,拚命的想要掙脫束縛。
“住手!快住手!他還隻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懂。”
媽媽笑著加大力氣,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小野種年紀太小,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隻瞪了幾下腿,就沒有了動靜。
小三翻著白眼幾近暈厥。
爸爸痛苦的喊叫著"我的兒,我的兒。"
媽媽此時像是一隻興奮的野獸,她非常滿意自己剛才的傑作。
緊接著,她從櫃子裏拿出一把油鋸,走向小三。
5
“解決了小的,現在輪到大的了。”
她打開油鋸開關,瞬間發出“轟轟轟”的聲音,嚇得小三當場尿了褲子。
她聲音顫抖:“太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應該破壞您的家庭,求您不要殺我,求求您了,放過我吧。”
爸爸挪動著護在小三前麵:“你還是人嗎?你怎麼能下得去手!你要殺就殺我,有種你就殺了我!來呀。”
媽媽隻是淡淡一笑:“你急什麼?很快就能輪到你。”
隨後,在小三陣陣淒厲的慘叫下,她被媽媽殺了。
躲在窗簾後麵的我,目睹了全過程。
我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止不住的幹嘔。
媽媽突然發現了我,幽幽開口:“呦,這還藏著一個呢。”
“她是你女兒啊,是我們的女兒啊......”爸爸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沙啞。
他的肩膀劇烈抖動著,:“你別衝動,千萬不要傷害囡囡。”
他被綁著的雙手背在身後,隻能跪在地上不停的給媽媽磕頭,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哭腔:‘虎毒還不食子,你別傷害女兒......’
媽媽的表情毫無波瀾,平靜的說道:“都死了才好,這樣你的身邊隻剩下了我,就再也離不開我了。”
我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倒流。
媽媽已經喪心病狂到連自己的孩子都要犧牲的地步。
冷汗滲透了我的衣服,恐懼籠罩我,我已經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呼吸。
媽媽用堅定的眼神盯著我:“乖囡囡,你會幫媽媽的對不對。”
說到這,我有些口渴,起身倒了杯水。
嚴可之聽得入神,催促著我繼續講下去。
很顯然她已經沉浸在了裏麵:“然後呢?發生了什麼?”
我並不著急回答,而是饒有興致的問他們:“如果換做你是當年那個8歲的孩子,你們會怎麼做?”
嚴可之皺眉,認真思考了片刻:“我會逃,不逃的話必死無疑,但當時隻有八歲的話,想要從一個手持武器的成年人手機跑掉幾率不大。”
“況且還是個瘋子。”
霍誌平補充道。
我搖搖頭,故意逗他們:“其實,除了等死和逃跑還有另一個選擇。”
霍誌平稍微變了變臉色,試探道:“你是說......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