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了算了,這房子我看著不舒服,我找別的中介再看看。”
房客說罷打了個冷戰,抱著胳膊就趕緊離開。
看到他走,我舒了口氣。
畢竟,我這房子並不適合普通人久待。
周飛卻急得跳腳。
他自己留不住房客,拿我撒氣,提起電話就衝我吼道:“我這公寓采光是一等一的好,要不是你們這種窮鬼搞這些破爛堆在屋子裏,怎麼會黑壓壓一片?”
我差點嗤笑出聲。
那他還真想錯了,但凡他也像我一樣有陰陽眼。
他就會知道,擋光的不是我那些個符紙法器,擋光的是那幾十個孤魂野鬼。
我們驅魔人雖是驅除邪祟的。
有時也會生出悲憫之心,收留一兩個孤魂野鬼。
而我更甚,來者不拒。
這屋子看似空蕩,實則擠滿了四麵八方來投奔我的小鬼。
而我遠在千裏之外,對他們的控製有限。
實在不敢保證,他們能一直保持安靜,不對周飛這樣的普通人下手。
尤其是沙發上那位祖宗,她怨念已深,作起妖來要是真下了死手,周飛不死也瘋了。
我在心裏默默祈禱周飛趕緊離開我家。
可他偏不。
“喂,對對對,你現在上來就行。”
不到半個小時,周飛又叫來另一個男客戶來看房。
張碩一身名牌,嫌棄的打量了一圈,說話時還帶著本地人的口音:
“大飛,咱倆可是發小兒,你就給我推這麼一房子?”
他擺弄著我書櫃裏的玻璃盅,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周飛!你現在、立刻、帶著你的客戶滾出我的房子!”
“這裏的任何東西,你們都不要碰......”
屋子裏雖然壞了一攝像頭,但好在我還有個隱藏的,以備不時之需。
我打開攝像頭的語音功能大吼。
屋內人渾身一顫。
張碩蹙了蹙眉,顯然不悅:“大飛,你不會就這點能耐吧,連個女房客都搞不定?”
顯然,這話下了周飛的麵子。
他看著閃爍的小紅點,火氣噌的一下上來了:“小賤人,你他媽能不能消停點兒!”
“你這一屋子破爛有什麼好寶貝的?”
說著就搶過張碩手裏的玻璃盅砸向地麵。
“啪”的一聲,我和張碩都愣住了。
我人在武城鄉下,高溫四十度的天,愣是冒出一身冷汗,後背發涼。
張碩拍著手叫好:“行啊,大飛,支棱起來了啊。我還以為你當了幾年公寓管家,奴化了呢!”
“怎麼可能?”周飛像是被鼓勵到了,語氣都有些飄。
“就這些個外地小姑娘,要麼往我身上撲,要麼怕我,哪一個敢這麼囂張?”
身後,找我驅邪的村民提醒我吉時已到。
我卻全然不顧,聲音顫抖地喊著周飛:“你、你們真的不能再呆在我的房子裏了。”
“真的,最多兩個時辰,你們......”
沒等我說完,張碩就狂笑不止:“哈哈哈哈還時辰,大飛,你這房客有意思,說話文縐縐的。”
周飛輕笑一聲,又坐到了我那張真皮沙發上:“哼,她就會虛張聲勢,別理她,咱今兒就在這呆著,看她能把咱們怎麼著?”
我心臟驟停,完了,他們是真找死啊。
那可不是普通的玻璃盅,是鎮壓厲鬼的法器。
有它,小鬼們隻能老實呆著。
可要是它碎了,那這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