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婚妻的初戀死在了車禍裏。
因為此前我拉著她,沒讓她上的車,僥幸活下來的她卻懷疑是我吃醋,製造車禍害死了她初戀。
為此,她恨了我一輩子,臨死之際還在怪我:
「我寧願和他一起死,也不要你救我!」
再睜眼,我回到她要追著上初戀車那天。
這一次,我不會再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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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聲由遠及近。
我沒有像上一世一樣,攔著許知秋去找她初戀。
回家之後,我媽焦急的拉著我,
“知秋出事了,在路口被貨車撞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我們趕緊去醫院看看。”
到醫院看到許知秋的媽媽,我才對重生有了實感。
一群人圍到手術室門前,焦躁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之後問我們:“家屬在哪裏?”
許爸許媽情緒激動根本冷靜不下來,
我就成了唯一可以和醫生冷靜溝通的人。
“患者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雙腿更加嚴重,這輩子可能再也站不起來。”
許媽一聽雙腿一軟暈了過去。
我無奈的說,“命保住了就好。”
醫生說了一句盡力之後就讓我簽字“你是患者的丈夫吧,簽個字。”
我笑一下說道,“她隻是我的未婚妻而已,我們沒有法律上的關係。”
然後醫生在那裏喊家屬,最後是還算冷靜的許爸簽的字。
上輩子我為了救許知秋,導致雙腿殘疾。
我救了她,卻成了她眼裏殺害她初戀的凶手。
她迫於許爸許媽的壓力嫁給了我。
往後幾十年,她用最冷漠的眼神看我,
在我們的婚房裏,把陸川的照片擺了一輩子。
我看著她從明豔少女變成枯槁婦人,
臨死前還抓著我的衣領,字字狠毒:
“周宴,我寧願當初死的人是我,也不要你這麼陰狠的人救我......你怎麼不去死?”
原來她一直都這麼盼著我去死。
這一世,我冷漠的看著她走向她上一世想要的結果,不再摻和她和她初戀的因果。
2.
我媽愁容滿麵:“好好一個孩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許媽媽一直在抹眼淚,邊哭邊和我說:“阿宴,阿姨對不起你,我一直知道知秋有一個放不下的初戀,我沒想到她會做出這麼個事情來......”我低著頭不說話,我媽臉色變了變,但也沒說什麼。
這是,病房突然傳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
我們衝進去一看,
許知秋想下床,結果直接癱倒在地,打翻了輸液架和水杯。
“知知,”許阿姨心疼地跑過去,
“不能亂動阿,你這剛包紮好。”
許知秋緊緊抓著許媽的胳膊,“媽,我的腿,我的腿怎麼動不了了。”語氣裏滿是慌張。
許媽心疼女兒·,但是又不敢告訴許知秋事實,隻能捂著嘴巴哭。
最後還是我開口,神色複雜的說:“醫生說你雙腿粉碎性骨折,可能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許知秋癱坐在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從小驕傲的許知秋哪裏受得了這個打擊,
許媽心疼的抱住他,邊哭邊說:“媽媽肯定能找到醫生治好你的腿的,知知。”
最後還是醫生說話製止了這混亂的場麵,
“患者需要靜養,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我沉默不說話。
這個結局不就是上一世的她想要的嗎,
寧願去死也不要我救她,雖然沒死成,但是這輩子也站不起來了。
3.
許媽許爸為了治好許知秋的腿,到處托關係打聽在這方麵有名的醫生專家。
許爸做了大半輩子的生意,向來謹慎,可是麵對女兒的腿,也亂了分寸。
幾天下來,頭發白了不少。
許知秋接受不了自己以後隻能躺在床上的事實,整天發脾氣,醫院病房裏總是劈裏啪啦的響。
許阿姨沒日沒夜的照顧許知秋,累的直接昏倒在醫院走廊裏。
我這兩天根本不想去見許知秋,我媽拉住我,
訓斥地說“你這小子,知知都住院了,你們兩個都訂婚了也不見你去照顧人家。”
我沒脾氣的說:“媽,人家都有喜歡的人了,你知道她的腿為什麼這樣嗎。”
我媽看著我:“都是鄰居,情分在的嘛,去看看吧。”我歎口氣,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妥協的說,“好吧,我去看看。”
剛踏進病房,一個玻璃杯就碎在我腳邊。
許知秋看到我,把頭側了過去,自嘲的笑了笑,
“你來幹什麼,來看我笑話的嗎。”
我站在門口,也不進去,淡淡的說道:“鄰居受傷了,我來看看不應該嗎?”上輩子到死她都在怨恨我,愛意早就消失殆盡。
這輩子的我清醒了,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她說得對,我們隻是未婚夫妻,又不是真結婚了。
這輩子就如她所願,沒有關係,真的隻是鄰居。
她見我就站在門口也不進來,開始伸手拿手機。
但因為腿沒有知覺,手機又離很遠,
她讓我幫忙看下手機:“你幫我看看陸川有沒有給我發消息。”“這兩天我一直在醫院,拿不到手機,陸川聯係不上我肯定急壞了。”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界麵幹幹淨淨,一條未讀消息都沒有。
點開微信一看,聊天記錄還停留在許知秋出車禍前。
“知知,我們私奔吧。不然我們就斷了聯係,以後再也不相見。”
許知秋苦苦哀求:“阿川,你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整理一下東西。”陸川甩下一句話,“十分鐘後我在老地方等你,你不來我自己就走。”
看完聊天記錄,心臟還是忍不住縮了一下。
原來他們當初是要私奔,結果許知秋被我攔下來。
所以才怨恨我這麼多年。
上輩子我救了她一命,換來的是怨恨,是詛咒,是半身不遂放棄了自己熱愛的事業。
許是看我發呆太久,
許知秋著急問道:“阿川有沒有給我發消息阿,這麼久沒聯係他,他肯定都急死了。”我報複的說道:“他不會是看你瘸了就拋棄你了吧,你看到現在他都還沒有來找你。”
4.
許知秋的臉色瞬間慘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癱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不可能......”她喃喃自語,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阿川不是那樣的人,他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他不會拋棄我的......”
我站在門口,冷眼看著她自欺欺人。
上輩子,她就是這樣,被陸川的花言巧語蒙騙了一輩子,哪怕陸川早已死在那場車禍中,
她也依舊把他當成白月光,而我這個救了她的人,卻成了她眼中的殺人犯。
“信不信由你。”我收起手機,轉身就要走。
“周宴!”許知秋突然叫住我,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你幫我聯係他,好不好?你幫我問問他,到底為什麼不聯係我?”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懇求,曾經明豔的臉上此刻滿是脆弱和無助。
若是上輩子,我一定會心疼得無以複加,不顧一切地幫她尋找陸川,哪怕知道結果會讓自己受傷。
但現在,我隻覺得可笑。
“我為什麼要幫你?”我淡淡地反問,“你和陸川的事,與我無關。”
說完,我不再理會她的呼喊,徑直離開了病房。
走出醫院大門,陽光有些刺眼。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這輩子,我終於可以不再為了許知秋而活,終於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沒有再去醫院看過許知秋。
我媽雖然還在念叨,但見我態度堅決,也不再勉強。
我開始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
上輩子,因為許知秋,我隻能坐在輪椅上度日。
為了她我放棄了自己熱愛的建築設計行業,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閑人。
這輩子,我要重拾我的夢想。
我聯係了以前的老師,向他谘詢了一些關於建築設計行業的近況,。
然後開始準備作品集,打算重新找一份相關的工作。
這天,我正在家裏修改作品集,我媽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阿宴,不好了,知秋她......她要自殺!”
我心裏咯噔一下,雖然已經決定不再管她的事,
但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怎麼回事?”我放下手裏的工作,跟著我媽往醫院趕。
到了醫院,隻見許知秋躺在床上,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蒼白如紙。
許媽坐在床邊,哭得撕心裂肺。
“都怪我,都怪我沒有看好她......”許媽一邊哭,一邊自責。
許知秋看到我,眼神裏充滿了絕望和怨恨。“周宴,你滿意了?看到我這樣,你是不是很開心?”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
許爸歎了口氣,對我說:“阿宴,你勸勸知秋吧,她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
我皺了皺眉,走到床邊,看著許知秋說:
“你死了,就能解決問題了嗎?你死了,陸川就能回來看你了嗎?”
許知秋猛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我:“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我沒錯。”我平靜地說,“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
許知秋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知知!”
許知秋聽到這個聲音,猛地轉過頭,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阿川!你終於來了!”
來的人正是陸川。
他穿著一身名牌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比以前更加成熟穩重。
陸川走到床邊,握住許知秋的手,臉上滿是心疼。
“知知,對不起,我來晚了。我以為你不會來找我了,所以我賭氣跑到外地了,剛回來就聽說你出事了,我立刻就趕過來了。”
許知秋靠在陸川懷裏,哭得像個孩子。
“阿川,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我的腿......我的腿廢了......”
“別胡說。”陸川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
“你的腿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一直陪著你,永遠愛你。”
許知秋聽了,哭得更凶了,緊緊地抱住陸川。“阿川,你真好......”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幕。
上輩子,我怎麼沒發現陸川這麼會演戲?
他的眼神裏,哪裏有半分真心,全是算計和貪婪。
許爸許媽看到陸川,臉色有些複雜。
他們雖然不喜歡陸川,但現在看到他對許知秋這麼好,心裏也稍微鬆了口氣。
陸川看了我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挑釁。
“周宴,謝謝你這些天照顧知知。以後,知知就交給我了,不用麻煩你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病房。
回到家後我媽但心的看著我,我覺得有點好笑,放下手頭的上的事。
“媽,你想說什麼現在就說吧。”我媽猶猶豫豫的開口:“阿宴,今天病房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吧,爸媽怕你接受不了......”我打斷媽媽的話:“人家兩情相悅,我們就別摻和了,我現在已經不喜歡許知秋了,當時說的娃娃親訂婚什麼的的都是玩笑話,我沒事的。”爸媽驚了一下,隨即也想開了:“阿宴,你做什麼爸媽都支持你,放心去做吧。”
5.
自陸川出現後,許知秋像是變了一個人。
之前的絕望和頹廢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變得有精神起來。
她每天都盼著陸川來看她,隻要陸川一來,她就會像隻小鳥一樣依偎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陸川也確實做得麵麵俱到。
他每天都會準時來看許知秋,給她帶她喜歡吃的東西,陪她說話,還到處“托關係”找醫生給她治腿。
其實他根本沒用心,隻是隨便找了幾個普通醫生應付,卻在許爸許媽麵前裝的格外賣力。
許爸許媽看在眼裏,對陸川的態度也漸漸改觀,甚至開始覺得,也許陸川才是真的對許知秋好。
隻有我知道,陸川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許家的家產。
許家雖然不是什麼頂級豪門,但也算是家境殷實。
許爸開了一家公司,生意做得還不錯。
陸川一直遊手好閑,沒什麼正經工作,他早就覬覦許家的家產了。
兩周後,聽說許知秋出院了。
我正在一家建築設計公司麵試,手機突然響了。是我媽打來的。
“阿宴,你快回來一趟,知秋她......她要和陸川訂婚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知道了,媽,我麵試完就回去。”
掛了電話,我繼續麵試。
麵試官對我的作品集很滿意,當場就決定錄用我。
我心裏很高興,上輩子的遺憾,這輩子終於可以彌補了。
回到家,我媽正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
“阿宴,你說這知秋怎麼就這麼糊塗呢?陸川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她怎麼就非要跟他訂婚呢?”
“她自己選的路,就讓她自己走下去吧。”
我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
“我們攔不住她,也沒必要攔她。”
“可是......”我媽還想說什麼,卻被我打斷了。
“媽,別管了。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沒過多久,許家就傳來了許知秋和陸川訂婚的消息。
訂婚宴辦得很隆重,邀請了很多親朋好友。
我和我媽也去了,隻是坐在角落裏,看著許知秋穿著漂亮的禮服,陸川推著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陸川看到我,端著酒杯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
“周宴,謝謝你能來參加我和知知的訂婚宴。”
“恭喜。”我淡淡地說,沒有碰他遞過來的酒杯。
陸川也不尷尬,收回手,自顧自地喝了一口酒。
“周宴,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當初沒有攔著知知,我和她也不會有今天。”
我看著他,笑了笑。“不用謝,這都是你們的緣分。”
“是啊,緣分。”陸川意味深長地說,
“以後,我會好好照顧知知的,不會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那就好。”我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我轉身離開了宴會廳。
我能感覺到,陸川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得意和挑釁。
我知道,他是在向我炫耀。
炫耀他得到了許知秋,得到了許家的家產。
但他不知道,他所得到的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遲早會破滅。
他不知道,我早就開始調查他了。
上輩子吃過他的虧,這輩子絕對不會讓他的輕易得逞。
我托了以前認識的朋友,查陸川的底細,發現他不僅遊手好閑,還有過騙錢的前科。
6.
訂婚後,陸川就以照顧許知秋為由,搬進了許家。
他開始插手許家公司的事務。
他表麵上對許爸畢恭畢敬,暗地裏卻偷偷記下公司的客戶信息和財務流程。
許爸一開始還很警惕,
但架不住陸川總能找到借口讓許知秋吹枕邊風,許爸架不住女兒的撒嬌,漸漸的,也開始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給陸川去做。
許知秋則徹底沉浸在自己的幸福裏,每天除了盼著陸川回來,就是對著鏡子打扮自己。
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腿還沒好,忘記了曾經的夢想,也忘記了那個被她怨恨了一輩子的我。
而我,則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因為有上輩子的經驗,我在工作中表現得非常出色,很快就得到了領導的賞識,升職加薪。我還利用空閑時間,重新設計了一套房子,打算給我爸媽一個驚喜。
日子一天天過去,許家的氣氛卻漸漸變得不對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