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人?”
這兩個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紮進我的心臟,原來在他們眼裏我永遠都是個外人。
我剛要開口,婆婆黑著臉從人群裏擠了出來:
“行了流箏,差不多得了一家人,算那麼清楚幹什麼?周明娶了你,是讓你來當家的不是讓
你來記賬的,今天你爸大壽,你非要攪得大家不開心是不是?”
她話音一落,周圍的親戚們也開始七嘴八舌地幫腔:
“對啊,流箏,你就是太計較了。”
“就是,一萬塊錢而已,孩子又沒弄丟,不還是給老爺子嘛。”
“大喜的日子,你就大度一點嘛!”
我看著他們一張張虛偽的嘴臉,心裏徹底失望了。
是啊,我怎麼忘了,在這個家裏,我永遠是那個需要“大度”的人。
我緩緩脫下身上那件沾著麵粉和油漬的圍裙,隨手扔在沙發上。
“好啊。”
“既然是我讓大家不愉快了,那我走。”
“你給我站住!”
周明一個箭步衝上來拽住我的胳膊:
“阮流箏你瘋了!親戚都在呢,你現在走是想讓我爸的壽宴變成笑話嗎?你想讓我丟臉丟到
全小區嗎?”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周莉像是找到了新的攻擊點,在旁邊煽風點火:
“哥,你看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覺得我們家是農村來的,看不起我們,不就是一萬塊錢嗎,
就心疼了,故意在今天鬧,讓我們全家下不來台!”
她說著,還拿出手機鏡頭不偏不倚地對著我:
“大家快來看啊,城裏來的嫂子,是怎麼欺負我們鄉下親戚的!”
“就因為我兒子提前把紅包拿出來了,她就要把我們全家趕出去!”
我看著她那張扭曲的臉,再看看我丈夫鐵青的臉色,忽然覺得很可笑,
我猛地甩開周明的手,直視著周莉的手機鏡頭,往前一步:
“對,你錄,鏡頭對準點,你最好開個直播!”
“讓所有人都看看,我阮流箏是怎麼伺候你們這一大家子的!”
“讓大家都評評理,我花六千訂的蛋糕,藏了一萬塊的紅包,被你兒子砸了搶了,我連生氣
的資格都沒有?”,我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周莉的臉僵住了,手機鏡頭晃了一下。
我沒停,繼續往前逼近一步:
“讓大家看看,你哥是怎麼為了所謂的‘麵子’,讓他老婆給熊孩子道歉的!”
“也讓大家看看,你周莉,一個三十歲的人,是怎麼心安理得地每個月從你哥僅有的生活費
裏‘借’走一半,來滿足你自己的虛榮心的!”
我每說一句,周明的臉色就白一分。
他慌了,想上來捂我的嘴卻被我眼裏的冰冷懾住。
周莉也沒想到我會把所有事都掀到台麵上,急得口不擇言:
“你...你血口噴人!你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