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

小鹿剛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間，就看到女兒已經在客廳裏忙碌了。

昨晚我半夜睡不著，把書架上的書全都扔在了地上，還把抽紙扯得滿地都是，客廳像是被洗劫過一樣。

看到小鹿出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聲音裏帶著疲憊：“小鹿，抱歉啊，吵醒你了。”

“我媽她平時不這樣的，可能是最近總待在家裏悶壞了，我們今天帶她出去散散步，透透氣就好了。”

她的黑眼圈很重，顯然一夜沒睡。

吃過早飯，女兒和小鹿便帶著我來到了小區樓下的小花園散步。

女兒扶著我，嘴裏還不停地念叨：

“媽，您慢點，小心腳下。”

我充耳不聞，目光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小女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她正開心地牽著一隻小泰迪犬，在草坪上跑來跑去。

我突然停下腳步，指著那隻泰迪犬大叫：“死狗！打死它！”

說著，我猛地甩開女兒的手，抄起一塊鬆動的鵝卵石就朝著小狗的方向砸了過去！

石頭重重地砸在後麵的水泥地上。

小女孩當場就被我嚇哭了。

一旁正在打電話的家長看到這一幕，嚇得手機都掉了，瘋了一樣衝了過來抱起孩子檢查。

“你這個老瘋子！你想殺人啊！”

女兒立刻擋在我的身前，對著男人拚命地鞠躬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我媽她有老年癡呆，她不是故意的！”

“我們賠償，所有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我們都賠！”

周圍的鄰居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哎，是敏敏啊，又帶你媽下來散步了。”

“這老太太真是......敏敏對她多好啊，天天這麼伺候著，十年如一日，她怎麼就一點不領情呢？”

“就是，上次還把我家窗戶給砸了，敏敏也是一個勁兒地道歉賠錢，真是作孽哦！”

“我看啊，她根本不是老年癡呆，是得了瘋病。”

“送去精神病院得了，整天就知道折騰人。”

就在大家都在指責我的時候，我越發興奮了。

我狠狠地推開擋在我前麵的女兒，朝著男人吼道：

“你是什麼東西！還想打我？來啊！你動我一下試試！”

男人揚起手就朝我的臉狠狠扇了過來！

“別打我媽！”

那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女兒的臉上。

她被打得一個趔趄，重重地撞在了花園裏的石凳棱角上。

鮮血順著她的後腦勺，迅速地湧了出來，染紅了她的頭發和衣領。

“啊——！”小鹿嚇得魂飛魄散，顫抖地撥打了120。

看到女兒受傷，我沒有半點心疼，反而像個瘋子一樣在旁邊跳邊鼓掌。

“打得好，打得好！”

圍觀的鄰居紛紛搖頭後退，無一人敢上前幫忙。

打完急救電話的小鹿趕緊過來扶起女兒：“姐姐，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衣領上的隱形攝像頭對準了女兒的傷口。

直播間裏，彈幕已經徹底瘋了。

“我的天啊！傷得好嚴重。”

“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老人，那可是她女兒啊。”

“快報警啊！這是故意傷害！”

“氣死我了！她女兒為了保護她，自己被打得頭破血流，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

救護車呼嘯而至。

醫護人員七手八腳地將昏迷不醒的鄭敏敏抬上擔架。

就在他們準備關上車門的時候，我卻死死地扒住救護車的門：“要帶我女兒去哪？”

“她走了誰照顧我？我還沒吃飯呢！”

“我餓了，我就要吃她做的飯，你們不準帶走她。”

見我還在胡攪蠻纏阻止救援，急救的護士終於看不下去了，給我紮了一陣鎮定劑才將女兒送上車，趕往醫院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