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衍生日當天,學妹送了他一條手織圍巾。
針腳笨拙,樣式老舊,根本戴不出門。
但他愣了一秒,眼裏是我從未見過的深情:
“謝謝...我很喜歡。”
我拿著禮盒坐在角落,靜靜看著他們在起哄聲中相擁。
不知道是誰調侃了一句:
“衍哥你這樣搞,不怕嫂子生氣啊?”
他餘光向這邊瞟了一眼,接著滿不在乎地笑著回應:
“你們可別亂說,我跟白冉那就是爸媽開玩笑的。”
“不過就她那悶葫蘆性格,除了我誰還受得了?”
“要是真到了那一天,我也屬於人道主義關懷了。”
我垂下眼眸,拿出手機搜索:
【娃娃親怎麼退?】
宿舍門“砰”地一聲被關上,我隨手把禮盒扔在一邊,給媽媽發了條消息:
【我要悔婚。】
下一秒,鈴聲響起,我剛接起來就是一頓臭罵。
“白冉!你發的什麼混賬話!”
媽媽的聲音又急又怒,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悔婚這種話也是能隨便說的?你和秦衍的婚事是早就定好的娃娃親!兩家多少人情關係都係在這上麵,你說不嫁就不嫁?你讓我的臉往哪擱!”
“可是我已經不喜歡他了,秦衍他...”
“你喜歡了他十年誰不知道啊,現在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
“再說了,秦衍哪裏不好啊?家世、長相、能力,哪一樣不是頂尖的?多少人家盯著他想把女兒嫁過去?他能一直守著你,對你這麼上心,你還有什麼不喜歡的?”
“他對我上心?”
我忍不住重複了一遍,聲音裏帶著一絲嘲諷。
“難道不是嗎?”媽媽語氣篤定,“遠的不說,就說你大二那次,是不是他熬夜幫你改競選學生會的演講稿?你上次發燒,是不是他扔下重要的比賽開車回來送你去醫院?還有平時,他嘴上不說,哪次不是處處想著你,護著你?”
處處想著我...護著我...
原來別人都是這麼看的。
大二學生會競選那會,我熬了幾個通宵寫完演講稿,自信滿滿。
可秦衍拿過去隨意掃了幾眼,嗤笑道:
“寫得什麼玩意。”
之後不顧我的阻攔,直接撕個粉碎。
最後我拿著他寫的“完美”稿子當選了,所有人恭喜我時,他站在旁邊說:
“要不是我,就她那水平,初選都過不了。”
但他那份稿子,隻是把我寫的東西換了種說辭。
上次我發燒,他確實趕回來了。
可我再三說已經吃過藥了,他仍然連拉帶抱把我塞進車裏,硬讓醫生給我開了點滴。
他去結費時,護士調侃:
“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啊,大夫都說了回家靜養,他還不放心。”
點滴打到夜裏兩點,送我到家後,他說:
“多虧我回來了,要不你自己夜裏得燒死。”
但事實是,這趟出門讓我病情加重,在床上又躺了兩天。
而這兩天裏,秦衍再也沒有露過麵,隻托別人送過兩盒藥。
媽媽說得對,秦衍各方麵是很優秀,都夠配十個我了。
但他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過。
他高興了,就施舍我一點好臉色,不高興了,就把我踩進泥裏。
他對外拒絕所有女生,用的理由永遠都是“家裏訂了娃娃親,惹不起”“我要是同意了,怕有些人得鬧出人命來”,聽起來多深情啊...
可隻有我知道,他根本就是把我當成一個證明他魅力,證明他重諾的吉祥物。
我把這些話一股腦全說給媽媽後,她沉默片刻,歎了一口氣:
“算了...”
“如果十天畢業典禮後你還沒回心轉意就不嫁了,媽媽也不逼你,反正...”
“秦家也不止他一個適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