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邊的李雪愣了兩秒,隨即爆發出穿透耳膜的尖叫。
“啊!!”
車上的其他同事也是被嚇破了膽,尖叫聲此起彼伏。
我的心臟瘋狂撞擊胸膛。
他殺人了!
必須馬上逃!
我抓起安全錘,狠狠砸向車窗。
李雪已經嚇得癱軟。
“快跑!砸窗戶!”
我衝她嘶吼,同時用盡全身力氣。
但是車窗玻璃紋絲不動。
我瞪圓眼睛。
怎麼可能!
為什麼砸不開!
我瘋了一樣輪著安全錘,一次次砸在玻璃的同一個點上。
司機料理完王超,慢慢轉動僵硬的脖子。
那雙充血的眼睛,鎖定我們。
李雪抖得不成樣子。
她還在徒勞地哀求:
“師傅,放我們走吧,我們什麼都沒看見,求求您了......”
司機毫無反應。
我拚命砸著窗戶,手臂已經酸麻。
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跑出去。
砸不開,這窗戶一定有問題。
我急得滿頭是汗。
我又跑去試車門,門把手像是焊死了一樣,根本拉不動。
司機甩了甩滅火器上的血汙。
“別白費力氣了。”
他沙啞的聲音在死寂的車廂裏響起。
我的動作僵住,扭頭死死地盯住他。
“這車是我特意改的,鋼化防爆玻璃,車門總控在我這。”
“省省吧,誰也別想跑。”
司機提著滅火器,一步步走過來。
他拖著金屬罐,罐底在車廂地板上劃出刺耳的“滋啦”聲。
“隻能怪你們倒黴了。”
“今天,誰也別想攔著我。”
“誰都不行......”
我恐懼到極點,抓起手邊的保溫杯,用盡全力朝他扔過去。
他輕易地一偏頭就躲開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頭發,狠狠向後一拽。
頭皮傳來撕裂的劇痛。
旁邊的李雪已經徹底嚇暈了。
司機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掄起滅火器砸在她的頭上。
血花四濺。
我拚命向後掙紮,想要擺脫他的鉗製。
但這輛車就是個鐵皮棺材。
司機的臉逼近我。
那雙渾濁又瘋狂的眼睛裏,映出我絕望的臉。
我哭著求饒:
“別殺我,求你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別殺我......”
司機粗糙的手掌卡住我脖子。
空氣被瞬間抽離,我拚命掙紮,雙腿亂蹬。
我抓撓他的手背,指甲劃出幾道深深的血痕。
他嘴裏發出吃痛的咒罵。
“還挺有勁。”
“不怪我,怪你自己命不好,我送你上路。”
話音落下,他舉起手裏的滅火器。
痛。
無法形容的劇痛。
我的意識迅速剝離。
腦海裏隻剩最後一個念頭。
就這樣死了嗎。
我不想死。
我真的不甘心。
“吱嘎!”
一聲急刹。
我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眼前的景象由模糊變得清晰。
“下麵為您播報一則緊急通知,今日上午九時......”
收音機裏傳來熟悉的播報聲。
我驚疑不定地環顧四周。
剛才的一切,難道是一場噩夢?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頭頂。
窒息和被重擊的痛苦,還殘留在心中。
團建大巴。司機。精神病人。
記憶如潮水般湧回。
我立刻抬頭望向前方。
戴著鴨舌帽的司機。
唾沫橫飛的王超。
一切都和夢裏一模一樣。
我沒死。
但我回到上車後的某個時間點。
前麵坐著殺人不眨眼的瘋子和即將作死的蠢貨。
旁邊的李雪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不用看也知道她要給我看什麼。
我匆匆掃了一眼她的手機。
果然。
一模一樣的新聞推送。
我回到慘劇發生前的十分鐘。
在我剛剛發現司機是精神病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