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鮮血四濺在華麗的蛋糕上,眾人大驚失色,紛紛後退撤出了包廂。
我痛苦悶哼一聲,臉上血色盡褪。
“白竹!”江時川瞳孔驟縮,看著我身上的血跡有些不知所措。
隨即對著蘇雅怒吼,“她要是出點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兩人又吵了起來,江時川也好似忘記了我不斷流血的傷口,隻一味和蘇雅對峙。
“江總,要不要先把桑小姐送去醫院?”
一旁助理提醒,江時川這才驟然噤了聲,眼神微閃一下後,匆忙上前抱起我。
而我感受著身體的劇痛,身上越來越冷,心,也越來越冷。
蘇雅看著匆匆離開的我們,臉色也有些蒼白。
一刻鐘後,醫院搶救室。
看著頭頂的手術燈,當麻藥被注射進體內時我才恍然知覺。
這已經是這三年來,我第九十九次被兩人的糾葛所傷。
被瘋狂的蘇雅弄進醫院。
人人都說她是京都的瘋子,無人敢惹,可這瘋子好像隻會傷害我。
當我再次醒來時,已經淩晨,身邊假寐的江時川頓時坐起身。
“白竹,你醒了?身上還痛嗎?”
他一邊說,一邊如我所想,將一條昂貴的鑽石手鏈戴在我手上,神情愧疚。
“抱歉白竹,我也沒想到蘇雅竟然敢真的動手,她就是一瘋子,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聽著他話裏有意無意對蘇雅的維護,看著手上的手鏈,我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難看。
“江時川,我手上手鏈都帶了十條。”
他表情一頓,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東西後,眉頭緊緊皺起,語氣有些不耐了。
“她發瘋我也阻止不了,況且她不是隻弄你,我也一起。”
聽聞他的話,我目光空洞了一瞬。
作為京城江氏的掌權人,讓一個女人消失在京都的方法有很多種。
偏偏他不做,他把她留在了江家老宅,以寡嫂的身份。
兩年前我第一次質問他時,仍舊記得江時川那時的表情。
他好像從來沒想過把蘇雅送走,隻疲憊似的捏著眉心。
“小竹,雖然蘇雅是個瘋子,做了許多錯事,但是她畢竟是我哥愛的女人,我哥已經沒了,她作為嫂子留在江家,也算是給我哥一個慰藉。”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我再追究下去,倒是我不懂事了。
隻是事到如今我才明白,他想留下的不是寡嫂,而是自己的愛而不得。
沒有愛哪來的恨?純恨換而言之,不過是愛得太深。
想到曾經的過往,我突然有些累了。
“江時川,”我抬起頭認真看向他,這顆心我從來捂不熱,“我們離婚吧。”
隻是恰好,江時川手機叮咚響起。
讓我淡漠的話語也被隕滅成了無聲。
“你剛說什麼?”江時川看了一眼蘇雅發來的短信,臉色有些陰鷙,抬頭問我。
我自然看到了對麵的人是誰,隻覺得越發可笑。
“沒什麼。”
江時川嗯了一聲,匆匆離開,隻是那背影都透著慌亂失措。
如我所想,這夜的江時川沒再回來。
而我拿起手機,刷到了蘇雅的社交賬號更新了動態。
一張滿屋狼藉,滿地都是碎玻璃的照片,配文。
「兩個瘋子怎麼能有善終?但即使沒有,那也要至死方休。」
我眼神凝固了一下,手指將角落的鏡子反射出來的人影放大,手指慢慢僵直。
鏡子裏,映照著兩個赤裸的,糾纏的身影,還有拆封的套。
心好似被一張密網緊緊裹挾著,讓我得不到片刻喘息。
這三年來,京都眾人皆知江時川愛我如命,不惜和蘇雅反目成仇。
可隻有我知道,那些公事公辦毫無激情的夜晚,他總會遞過來一顆小藥片,輕聲哄著。
“乖,吃了,你現在還小,我們過幾年再要孩子。”
第一次,我撒嬌似的窩在他懷裏。
“你下次做安全措施好嗎?吃藥對身體不好。”
江時川沒聽,隻是用帶著蠱惑的語氣慢慢開口,“乖,帶著不舒服,吃了。”
可江時川不知道,我本就是易孕體質,藥物並不能百分百避孕。
所以這些年,還是懷了三次。
卻又,生生流了三次。
看著那照片裏的東西,我諷刺勾了勾唇,嘲笑自己的廉價和可笑。
江時川他......原來也是願意帶的。
從始至終,在這段感情裏,都是我一個人的狂歡。
我深吸一口氣,買了今晚去往美國的航班,哪裏都是一樣的。
隻是,我不要再待在京都,成為他和蘇雅之間調情的靶子。
這時,醫生走進來,拿著報告眉頭緊皺。
“你懷孕了知道嗎?”他頓了頓,搖搖頭,“但是你已經流產太多次,子宮壁薄得像一張紙,如果再流產,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懷孕了。”
我眼神凝滯了片刻,愣愣抬起手,輕輕呢喃著。
“竟然懷孕了......”
因為蘇雅,我已經沒了三個孩子,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