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人機從頭頂上空掃過時，雇傭兵老公傅飛野死死將我護在身下。

“阿梨，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下去。來生，我還要守護你。”

最終，傅飛野被炸瘸了一條腿，我和他四個月大胎兒也因為爆炸傷害，胎死腹中。

醫生斷言，我這輩子都很難再生育了。

結束任務回來，傅飛野向我求了婚。

無數個夜裏，他將我摟在懷中，用下巴抵著我的頭發誓，就算沒有孩子，他也會好好愛我一輩子。

直到婚後十個月，我因貧血意外被查出了懷孕。

我高興地拿著四維彩超單子，想給他一個驚喜。

卻在地下車庫裏，撞見他和一個女孩在後排車座上抵死纏綿。

“乖，社裏麵好嗎？”

女孩勾著他的脖子，嬌嗔道:

“那懷孕了怎麼辦？”

傅飛野微閉著眼睛，一臉魘足地吻著女孩的唇。

“懷了，就生了呀！我娶你！”

我一把拉開汽車的車門，槍口懟在他的脖子上。

“傅飛野，你確定要和她生個孩子？”

01

女孩將頭埋在他的懷裏，一張清純無辜的臉，淚眼汪汪地看著。

“阿野，我好怕！姐姐會不會殺了我？”

她怯生生的模樣，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傅飛遠立刻將她護得更緊，看著我的眼神裏滿是責備。

“沈梨，別再鬧了！阿月她和我們不一樣，她才剛踏入社會，沒見過血腥。別把你戰場上那一套用在她這。”

我握著槍的手，情不自禁地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

彩超單滑落在車座上。

傅飛野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他甚至連上麵的內容都沒有看清。

“生病了？”

我一把撿起彩超單子，裝進口袋裏。

“傅飛野，想和她生孩子是嗎？那我成全你們。我們離婚吧！”

男人怔了一下，沉默了片刻。

“沈梨，不要再說了。我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就是一輩子。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我舉槍的手對準了他懷裏的女孩。

“既然你不肯離婚，那就讓她消失！”

傅飛遠臉色驟變，雙臂死死護著女孩子的頭部。

決絕的眼神像極了當年在戰場上，敵軍無人機在頭頂飛過時，不顧一切把我護在懷裏的模樣。

隻是誓言猶在耳，懷裏的女孩卻不再是我。

“沈梨，我不許你傷害她！”

看著他猩紅的眼睛，眼睛裏情不自禁地有什麼濕熱的液體流出。

“好，我不動她。”

我調轉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傅飛野，離婚和喪偶你選一個吧！”

傅飛野猛地一個反手擒拿術，死死扣住我的手腕，將手槍奪了過去。

“沈梨，我隻不過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一個錯誤而已，你就非要鬧死鬧活嗎？”

02

傅飛野話讓我愣在原地。

胸口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中，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見我臉色慘白，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你先回家冷靜一下吧！等你冷靜好了，我再和你談。”

......

我和傅飛野陷入了冷戰。

一連幾天，他都沒有再回來住。

直到一周後的晚上，我收到一個陌生的好友申請。

我剛點了通過，對方立馬發過來一條視頻。

視頻裏鏡頭有些搖晃，傅飛野抱著齊月，兩人不著寸縷地躺在大床上。

齊月臉上掛著挑釁的笑，衝著鏡頭做了一個唇語。

“不會下蛋的雞！”

緊接著，又一張驗孕棒的圖片發了過來。

上麵赫然是兩道紅色的杠條。

“沈梨，傅飛野對你早就沒有感覺了，他現在愛的人是我，能滿足他需求的人也是我。我和他的寶寶很快就會出生了。”

“你這麼死皮厚臉地纏著他有意思嗎？”

看著圖片裏那兩條刺目的紅條，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攥緊手機，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撥通了傅飛野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他才接起，語氣裏帶著一絲慵懶。

“什麼事？”

“傅飛野，我們談談離婚的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

許久，他才開口。

“阿梨，別鬧了，我說了不會和你離婚就不會離。除非我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

我掛斷電話，將擬好的離婚協議書放進包裏。

無論如何，今天必須和他有個了斷。

得益於齊月每天十幾條的朋友圈分享，我很快在一條動態下找到了她住的那棟別墅的位置。

別墅的門大敞著，傅飛野正坐在沙發上，齊月穿著他的白襯衫，親昵地靠在他肩上。

03

看到我，齊月驚叫一聲，像受驚的鳥兒，躲進傅飛野懷裏。

傅飛野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寫滿了厭煩。

“沈梨，你跟蹤我到這來到底想幹什麼？”

我徑直將離婚協議書拍在他麵前。

“簽字吧！”

傅野淡淡地掃了一眼離婚協議，目光冷得像冰。

“我再說一遍，我不會離婚。”

“我們之間隻有喪偶，沒有離婚！”

“沈梨！你一定要鬧得這麼難看嗎？”

“嫌難看？”

我冷笑一聲，

“你做的時候怎麼不嫌難看？”

“姐姐，你別再逼阿野了。”

齊月從他懷裏抬起頭，泫然欲泣。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認識阿野。”

她說著，伸手去拉我的衣袖，

“姐姐，隻要你別和阿野離婚，我......我願意離開他。”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

明明沒有用力，她卻突然驚叫著向後倒去，一下子摔在地上，雙手痛苦地捂著肚子。

“姐姐，就算你恨我搶了阿野對你的愛，可孩子是無辜的啊！你怎麼可以對孩子下手？”

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傅飛野便狠狠一腳朝著我的小腹踹過來。

他一臉心疼地過去扶起齊月，雙目猩紅地看著我。

“沈梨，我說了不許你對阿月動手，你為什麼還要挑戰我的底線。你知不知道阿月懷上孩子有多不容易？你也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腹部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我整個人被他巨大的力道踹飛，重重撞在身後的牆壁上。

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大腿內側，汩汩流下。

染紅了我米白色的長褲。

看著我身下的血，傅飛野眼底閃過一絲錯愕與慌亂。

04

他剛想上前扶我，

齊月卻發出一聲痛苦地呻吟。

“阿野，我肚子好痛......我們的寶寶會不會保不住了......”

傅飛野立馬變了臉色，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齊月，他臉上的擔憂瞬間消失殆盡。

“沈梨，你不用再裝了。我剛才那一腳根本沒用力。”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齊月，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阿月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經過我身邊時，他腳步頓了一下。

“沈梨，你是上過戰場的人，摔摔打打對你來說太正常了。但阿月她和你不一樣，她身子嬌弱，要是我和她的孩子有什麼閃失，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他抱著齊月，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別墅。

看著他跛著一條腿，卻依舊跑得飛快的背影，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強忍著小腹的疼痛，我用手機打了120。

醫院走廊裏，腹部的絞痛一陣陣襲來。

一個護士匆匆跑來，麵帶歉意：

“沈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們科室所有的醫生都叫傅先生叫去給齊小姐會診了，您這邊暫時沒有醫生。”

鑽心的疼痛讓我額頭的汗暈濕了頭發，我抓住他的手：

“求你一定想想辦法，救救我的孩子......”

護士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是我不救，實在是有資質的醫生這會都在忙著給齊小姐去保胎了。傅先生放了狠話，如果保不住齊小姐肚子裏的孩子，我們科室的所有醫護人員全得完蛋。”

最終，我因失血過多，孩子再一次胎死腹中。

半夜，剛給我做清宮手術的醫生摘下口罩，語氣平靜地告訴我：

“沈小姐，你子宮壁太薄，以後......再懷孕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了。”

我麻木地躺在病床上，苦澀地留著眼淚。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齊月穿著一身幹淨的病號服，走到我床邊，俯下身，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姐姐，聽說你的孩子又沒了？真是可惜啊！”

“某些人啊！就算懷八百次，這輩子也就是個生不出孩子的命了！”

她得意地笑著，眼裏的惡毒幾乎要溢出來。

對上她一臉得意的笑容，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我猛地坐起身，從床頭櫃的手術盤裏拿起一把手術刀，朝著她的臉狠狠劃了下去。

05

傅飛野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齊月滿臉是血，倒在地上，而我手裏握著那把還在滴血的手術刀。

“沈梨！你簡直太過分了！”

他衝過來，一把將我推開，緊張地檢查著齊月的傷口。

“阿野，我的臉......我的臉毀容了......”

齊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傅飛野抬頭看我，那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給她道歉！”

他指著我，聲音裏是壓抑不住的暴怒。

我冷冷地看著他，“如果我說不呢？”

傅飛野一步步向我逼近，

“沈梨，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惡毒？”

我舉起手裏的手術刀，對準了他。

“我惡毒？”

“傅飛野，你背著我出軌不惡毒？”

“你為了這個女人，親手殺死了你的孩子不惡毒？”

“那是我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啊！傅飛野，你還是個人嗎？”

我死死地看著付飛野，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泣血。

傅飛野怔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什麼，你懷孕了？這怎麼可能？”

“醫生明明說過......”

可也僅僅是一瞬。

他很快就恢複了那副冷硬的麵孔：

“如果不是你主動上門挑釁欺負阿月，也不會發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要怪就怪她福薄，沒有命來到這個世界上。”

“這些，就當是給你的提醒和教訓了。你現在給阿月認錯賠個不是，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

“不可能！”我緊了緊握著刀柄的手。

“沈梨，別逼我！”

傅飛野呼吸急促，目光死死盯著我。

看著他決絕的樣子，我心底最後一點溫情也徹底被碾碎。

三年前，我和他剛上戰場。

我們在雨林裏被敵軍包圍。

他為了讓我有逃生的機會，隻身一人引開敵人。

我帶援軍找到奄奄一息的他時，他已經是遍體鱗傷，其中一槍，打在他的肚子上，腸子幾乎全部暴露在外麵。

我哭著求他醒過來。

他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

“阿梨，別哭。我的命是你的。你不同意，閻王爺不敢收我。”

現在，他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忘記了曾經對我說過的所有誓言。

愛到極處，背叛便更加猙獰。

我猛地舉起手術刀狠狠紮進了他的肩膀。

“傅飛野，這一下，是你欠孩子的！”

傷口處鮮血汩汩往外淌出，染紅了他的白襯衫。

他捂著傷口，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忽然笑了。

“阿梨，你殺了我吧！”

他握住我的手，拔出刀，又朝著心窩處狠狠紮去。

“能死在你的手上，我這輩子死而無憾了！”

我手腕一轉，手術刀被我用力甩飛出去，釘在他身後的牆壁上。

“想死？”

“我嫌你的血臟了我的手！”

我從兜裏拿出離婚協議甩在他的麵前。

“傅飛野。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簽了它，帶著你的小白兔從我的視線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