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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因用膳時，宴從歡無意對著宴寧的方向嘔吐了一聲，次日畫著宴從歡的春宮圖就遍布上京。

她請任京兆府尹的夫君謝槐玉收繳春宮圖，他直言拒絕：

“朝廷並無禁令，書肆售賣也不曾逾矩。”

“從歡，我不能為你破例。”

可轉頭，他便大張旗鼓地讓屬下羈押了說書先生，關停了茶館。

隻因說書先生茶歇時提到宴家三年前認回的真千金宴寧，在漁民家長大，身上魚腥味衝人得很。

宴從歡絕望地向兄長宴從嘉求助，卻意外撞見他同人喝酒：

“從嘉筆力精進不少，這次的春宮圖可真是香豔至極！”

“要是宴從歡知道這次鬧得滿城風雨的春宮圖是從嘉親自畫的，甚至連鎖骨小痣都栩栩如生，她怕是要哭斷腸了。”

宴從嘉聲音輕挑，與往日成熟穩重的兄長截然不同：

“哭又如何？真以為在宴家養了十幾年就是宴家人了，不過是寧寧的替身罷了。”

“謝家家風清正，現在鬧這麼大，你不怕謝槐玉休了宴從歡嗎？萬一她回娘家，纏著要你負責，你要娶她嗎？”

宴從嘉輕笑，他篤定：“不會的。”

“謝槐玉生了怪病，國師說宴從歡能救他，再說她都被玩爛了，真被休了，誰愛要誰要。”

手腳都軟得沒有力氣，宴從歡隻覺得渾身冰涼。

所有人都以為宴從歡愛謝槐玉愛到骨子裏了，才會在三年前他生怪病高燒不醒時，自願衝喜嫁給了他。

但宴從嘉知道。

他知道宴從歡喜歡他，這個代替宴寧養在宴夫人膝下的姑娘，從小就喜歡跟著他，被人說不像爹不像娘不像哥哥的四不像時，哭著讓宴從嘉幫她打架，啟蒙後她練字一定要練成宴從嘉的字。

繡的第一幅繡品是送給宴從嘉的經書，隻因他喝醉時對她說從歡，哥哥真怕沒法長命百歲守著你。

長大後，她知道自己並非宴家親生。

世俗倫理束縛著她，卻又沒有辦法讓她抑製住自己的心，她不可抑製地愛上了養兄。

宴從歡以為她藏得很好。

直到宴寧被找回來的第一晚，宴從嘉喝醉了酒，闖入她房中，壓著她親吻：“寧寧回來了。”

“從歡，現在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宴從歡也以為她會美夢成真，可謝槐玉生病後，謝家拿著國師寫的八字上門求娶。

宴從嘉找上她，“從歡，寧寧才回家，她不能嫁給謝家那個活死人。”

“哥哥隻求你這一次，幫幫寧寧。”

宴從歡也不願：“哥哥，你明明知道......”

她話沒說完，就被宴從嘉打斷了，向來穩重的男人跪在了她麵前，他捧起她的手，親吻她手背。

“國師說最多三年，從歡，三年後哥哥親自接你回家，屆時你不做宴姑娘，來做宴夫人。”

因為他是宴從嘉。

宴從歡是最舍不得宴從嘉傷心的，所以她點頭嫁給了謝槐玉，這個上京有名的高嶺之花在她衝喜後醒了過來。

他不喜歡她。

他為她立了無數規矩：“不許笑、不接吻、不擁抱、不許高聲說話、不得喊我夫君......”

謝槐玉克己複禮，將宴從歡隔絕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宴從歡按照他的要求規訓自己。

可他卻在回門時，喜歡上了與宴從歡完全不同的宴寧，那一晚他失望地伏在宴從歡身上。

“怎麼是你啊......”

屋內酒盞相碰，將宴從歡從回憶中拉出。

她失魂落魄地離開宴家，碰到國師府的小徒弟在招藥人。

“國師要煉新藥，三十兩銀子簽生死契，吃藥後至殘、至傷、至死概不負責。”

“我要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