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我不解：“什麼手段？”

沈盼生咬著牙：“還裝？你斷了給我家的資助，想通過我爸媽逼我跟你在一起，見沒有得逞，又找人誣陷芸芸，四處散步她跟人鑽酒店的謠言。”

“她好不容易才走出貧窮考一個好大學，你知不知道如果逼得她輟學，會害了她一輩子？”

我恍惚發笑。

林悅氣急，指著他罵：“沈盼生你是人還是畜生，你有沒有長心？”

“宋芸連證據都拿不出來，靠一張嘴誣陷子閃，你就信。現在宋芸不檢點的照片都出來了，你卻說是子閃在誣陷？”

“這些年子閃對你多好，你不知道？她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這段荒唐的“三角戀”經過時間發酵，我和沈盼生的過去都被挖了出來。

罵他忘恩負義的人有。

笑我癡傻蠢笨的人也有。

我都不在乎了，抓起林悅的手想繞開沈盼生，卻被他一把扯住。

我掙紮，他不放手，拉扯中我的書包摔在地上，一個舊得不成樣子的玩偶摔了出來，那瞬間我和沈盼生同時怔住。

都想起這個玩偶是十四歲生日那天，沈盼生送我的禮物。

很醜，不值錢。

但我在身上帶了6年。

“子閃，我知道你一直喜歡著我，想跟我在一起，但感情這種講究你情我願，不能勉強。”

“這樣吧，你當眾給芸芸道歉，承認是你誣陷了她，以後別再為難她，我就跟你一起出國留學，嘗試和你在一起，這總行了吧？”

聽著他微微動容的聲音裏，明顯的勉強之意，我笑了。

推開他，撿起玩偶扔進垃圾桶，走得頭也不回。

他的情緒再次爆發：“於子閃，我已經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

“你不給芸芸道歉，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

我加快步伐，輕聲喃喃：“求之不得。”

那些過去，沈盼生忘了太多太多。

他的確沒有承認和我在一起，但卻不止一次地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會娶我。

想來都是年輕無知的玩笑話？

怪我，信得太傻。

我也要學著，開始忘記了。

之後一個月，我沒有聯係沈盼生一次。

航班起飛的前一天，我和過去相熟的人都道了別，唯獨沒有沈盼生。

他從別人那裏聽到了消息，主動在機場等我。

“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芸芸被人誤會，抑鬱地想退學。隻要你再給她找個學校，我就原諒你，跟你一起出國，試著談一談。為了表示誠意，我已經退過學了。”

“還有我爸媽那，你盡快資助上，他們被債主逼得喘不過氣，再這樣下去非得瘋掉不成.......”

他這副沒辦法的為難樣子，像極了施舍，喋喋不休地說著。

沒有發現，我眼底除了可笑，不存在其他任何情緒。

靜靜聽他說完，我疑惑道：“沈盼生，我為什麼要幫你？”

他毫不遲疑地回：“什麼為什麼？你過去幫我這麼多，不就是想跟我在一起嗎？”

是啊。

但他也說了，那是過去。

我揮揮手：“可我現在，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我不會帶你一起出國。”

“我的世界，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話落，我起身檢票。

走出很遠，餘光瞥見沈盼生愣在原地，恍惚的模樣似是丟了魂兒。

他終於意識到。

我已經不在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