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馬資助的女大生病了。
她特意找人多的時候給我假惺惺道歉:“子閃姐姐,我以後不吃盼生給我帶的飯了,你行行好,能不能別再為難我了?”
她的室友跟著站出來:
“於子閃,你不要以為家境好就能欺負人,沈盼生是自己心甘情願對芸芸好,你憑什麼遷怒芸芸?逼她在雪地裏凍一整夜?”
我氣笑了:“昨晚我和閨蜜去聽了偶像的演唱會,我從會場飛到學校宿舍欺負她?”
沈盼生緊張地趕過來,一把抱住哭得楚楚可憐的宋芸,目光落在我身上時,一片厭惡和失望:“芸芸不會撒謊。”
“於子閃,你說你昨晚去聽演唱會了,票在哪兒?”
我拿出手機,衝沈盼生招了招手。
他沉著臉,湊過來看,我一巴掌狠狠扇過去。
“你丫學法的,不知道誰主張誰舉證?”
1.
舒坦了。
打宋芸我屬於以強淩弱,仗富欺人,魅男女鬥,條條大罪能給我網暴死。
打沈盼生就沒有這麼多事兒了,頂多是讓從小一塊長大,十幾年好友排行榜第一的竹馬更加厭惡我,疏離我而已。
他捂著陰沉發白的臉,身子顫抖:“於子閃,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瘋樣子?”
我說:“從婊子紅紅眼,你就智商下線,偏聽偏信的時候。”
沈盼生突然冷笑:“是我智商下線,還是你惡毒跋扈?當初我資助宋芸你是知道的,也清楚她家境不好,可我多照顧她一點你就跟我發脾氣。我不過是給她做頓飯帶過來,你就狠毒地逼她挨凍生病。”
“於子閃,別說我和她隻是同學關係,就是我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又怎麼樣?你沒有資格吃醋,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女朋友!”
宋芸又紅了眼,扯著沈盼生的衣角讓他別說了。
沈盼生反手牽住她,說會永遠護著她,用不著怕我。
宋芸的室友和圍觀的同學痛快地吃著瓜:
“我就說於子閃是一廂情願吧?人沈盼生壓根就不喜歡她,還可笑地欺負芸芸搞雌竟,小醜的形象具象化了........”
雪不知不覺地飄落。
宋芸冷得發抖,沈盼生脫下外套披給她,說要帶她回家休養幾天。
閨蜜林悅找過來的時候,操場隻剩下我一個人,坐在地上不停地翻著手機,卻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們昨晚去看演唱會的票還在啊,現場拍的照片也有,你拿出來沈盼生就信了,為什麼偏要他誤會你?”
“振作一點啊,實在不行,我幫你證明——”
我淡淡打斷林悅:“不用了。”
“什麼不用了?沈盼生家裏破產,你求叔叔阿姨幫了他家。他被人圍毆,你拚命救他,身上的疤到現在還沒消。你甘心讓他被林芸那個婊子騙走,這麼多付出通通喂狗嗎?”
最開始,我當然不甘心。
沈盼生忘了我的生日,把存了幾個月的生活費拿出來,給宋芸買名牌衣服和珍珠項鏈時,我感覺我的心都要碎了。
珍珠項鏈還是我幫他挑的。
沈盼生問我:“你覺得一個乖巧可愛,漂亮明媚的女孩兒,搭配什麼珠寶比較合適?別太俗了,不然會影響她的氣質。”
當時我的心“砰砰砰”,幾乎跳出來,指向珍珠項鏈:“這款吧。”
項鏈挺貴,沈盼生毫不遲疑地買下來。
“眼光不錯。”
“芸芸一定會喜歡。”
突然。
心跳似乎是停了一拍。
我怔怔看著他:“給宋芸買的?”
他察覺到我的情緒,蹙著眉解釋:“芸芸這麼漂亮,卻連身新衣服都沒有,更別說首飾了。我既然資助她了,自然要多關照一下。”
我問:“那我呢?”
他漫不經心:“你什麼?”
“你家這麼有錢,想要什麼不會自己買?”
心跳又是一停。
他忘了。
14歲生日那天,我渾身血糊糊地帶他逃出來,沈盼生請我吃路邊小攤,送了我一個臟兮兮特價處理的玩偶。
他感動又窘迫,說他家裏出了變故,給他幾年時間。
等我20歲,他一定給我一個終身難忘的生日。
這一天,我等了6年。
然後像是一團在心口捂了好久好久的雪,突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