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本事了,蘇念。”
傅硯辭一步步走進狹小的洗手間,他高大的身影將光線完全擋住,把我籠罩在一片陰影裏。
我看著他手裏那個信號屏蔽器,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早就料到了。
他什麼都算到了。
我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困獸,絕望地看著他,手機從無力的指間滑落,“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屏幕瞬間碎裂。
“傅硯辭,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想怎麼樣?”他俯下身,撿起地上那部報廢的手機,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我想讓你安分一點,就這麼難嗎?”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將我從地上扯起來,狠狠地按在冰冷的牆壁上。
“你聯係他,是想讓他幫你逃跑?還是想讓他給你接盤?”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我沒有!”我尖叫著反駁,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我隻是......我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說話?”傅硯辭冷笑,捏著我下巴的手不斷收緊,“蘇念,收起你那套可憐的把戲,對我沒用。”
“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別想再跟外界有任何聯係。你最好給我安安分分地待著,否則......”
“否則怎樣?”
一個嬌柔的女聲突然從門口傳來,打斷了傅硯辭的威脅。
我和傅硯辭同時回頭,隻見林清月穿著一身香奈兒最新款的連衣裙,優雅地站在門口,臉上掛著無辜又擔憂的表情。
“硯辭,你們在吵架嗎?我聽保鏢說你今天一天沒去公司,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卻像掃描儀一樣,在我慘白的臉和淩亂的衣服上掃過,眼底深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和輕蔑。
傅硯辭看到她,眼中的戾氣瞬間收斂,他鬆開我,不動聲色地將我擋在身後,語氣恢複了平日的冷淡。
“你怎麼來了?”
“我燉了你最喜歡的湯,想給你送過來。”林清月提起手中精致的保溫桶,柔聲細語地說,“蘇小姐也在啊,正好,我燉了很多,大家一起喝吧。”
她說著,便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自顧自地將保溫桶放在洗手台,打開蓋子,一股濃鬱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她盛了一碗,端到我麵前,笑意盈盈。
“蘇小姐,你臉色這麼差,是身體不舒服嗎?快喝點湯補補吧,這可是我親手熬了三個小時的呢。”
我看著她那張溫柔無害的臉,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親手熬的湯?
五年前,她也是這樣,親手將我姐姐從頂樓推下去的嗎?
我死死地盯著那碗湯,仿佛裏麵盛著的是穿腸的毒藥。
“怎麼不喝呀?”林清月臉上的笑容不變,眼神卻冷了幾分,“是怕我下毒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氣氛瞬間僵持。
就在這時,傅硯辭突然從我身後伸出手,接過了那碗湯。
“她不舒服,我替她喝。”
他說著,便仰頭將那碗湯一飲而盡。
林清月的臉色瞬間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和嫉妒。
而我,也徹底愣住了。
他為什麼要替我喝?他不是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嗎?
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林清月已經調整好表情,她走到傅硯辭身邊,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像是宣示主權一般。
“硯辭,你對她真好,我都快要嫉妒了。”她嬌嗔道,隨後話鋒一轉,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不過話說回來,蘇小姐到底哪裏不舒服?我看她剛剛好像在幹嘔,臉色也很差,該不會是......”
她故意拉長了聲音,一雙眼睛意有所指地瞟向我的小腹。
我的心臟猛地一緊,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想要掩飾。
可就是這個動作,徹底暴露了我的心虛。
林清月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淬著劇毒的笑。
她湊到傅硯辭耳邊,用隻有我們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硯辭,她這個樣子,好像是懷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