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曾預見我的夫君，大夏的皇帝，會跪在我腳下。

他會哭得涕淚橫流，抓著我的裙角像條喪家之犬。

他會求我：“阿嫵，救救朕，救救大夏！”

就為了所謂的“天命之女”，要將我廢黜後位。

可他不知道，我才是那個能預知未來的人。

而我看到的未來——

他，和他的天命之女，會把這江山，毀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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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登基第五年。

滿朝文武都在催他納妃。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握著我的手。

“朕有阿嫵，足矣。”

他為我遣散王府舊人，五年獨寵我一人。

我信了他的情深似海。

直到國師帶回了那個叫林玥的女人。

國師說，她是天命之女，能預知未來。

能保大夏國運昌隆。

我正在修剪牡丹，聽聞宮女的稟報，手一頓。

剪刀落了空。

含翠憤憤不平：“娘娘，陛下最厭惡這些，這國師瘋了！”

我笑了笑。

“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不必在意。”

我信蕭珩。

信他年少時許我的諾言。

可三天後，宮中夜宴。

那個林玥，一襲白衣，站在了蕭珩的身側。

那個位置，本該是我的。

她“預言”了北境雪災。

她“獻上”了曲轅犁。

她“拿出”了高產土豆。

蕭珩龍心大悅，親自為她布菜。

那眉眼間的溫柔，我從未見過。

滿朝文武，齊齊跪拜：“天女降世，大夏之幸！”

那些曾經捧著我的命婦，此刻看我的眼神，隻剩同情。

我這個皇後，成了全場最大的笑話。

丞相夫人端著酒杯，皮笑肉不笑。

“皇後娘娘鳳體康健，可惜無嗣。”

“如今有天女在，陛下想來也能安心了。”

我端坐鳳位，麵色平靜。

袖中的手指，卻已掐進了肉裏。

宴會結束。

蕭珩來了我的坤寧宮。

他屏退左右。

“阿嫵。”

他想來牽我的手。

我避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臉上劃過一絲痛色。

“林玥......她不一樣。”

“她能為朕分憂，助朕成就霸業。”

我抬頭看他，這個男人，我忽然覺得很陌生。

我冷聲問：“所以，陛下今夜來，是來取臣妾的鳳印？”

蕭珩沉默了。

許久，他紅著眼眶，握住我的手腕。

“阿嫵，你是我的摯愛，但江山為重，我不能沒有她。”

“西郊行宮，朕已命人按坤寧宮的樣子修葺一新。”

“你先委屈一陣，待天下安定，朕一定接你回來。”

他演得情深義重。

我卻隻想發笑。

他不知道。

他奉若神明的曲轅犁和土豆圖紙，正壓在我的梳妝盒下。

那是我準備在他生辰時，獻給他的驚喜。

他更不知道。

我才是那個能預知未來的人。

而我看到的未來——

他，和他的天命之女，會把這江山，毀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