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桓來得很快,臉上帶著風雨欲來的陰沉。
他一進門,就看到癱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周佩茹,以及我病床旁,那個氣定神閑、精英範十足的男人——秦漠。
舒桓的瞳孔猛地一縮,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而充滿敵意。
他認識秦漠,知道這個男人在商界是怎樣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存在。
“秦漠?你怎麼會在這裏?”舒桓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
秦漠站起身,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舒總,好久不見。我在這裏,自然是受我們宋小姐的委托。”
“宋小姐?”舒桓的目光轉向我,充滿了審視和懷疑。
他從未想過,一向被他視為菟絲花的我,竟然能請得動秦漠這尊大佛。
我沒有理會他的震驚,隻是將那份股權轉讓協議推到他麵前,嘴角的笑意冰冷:“舒桓,我哥留下的東西,你代管了這麼多年,辛苦了。現在,物歸原主吧。”
舒桓的臉色瞬間鐵青。
他死死地盯著那份文件,又看看我,似乎想從我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偽裝。
但他失敗了。
我的眼神,平靜、冷漠,帶著他從未見過的決絕。
“不可能!”他咬牙切齒地說,“這份協議是假的!宋言,你為了奪權,真是不擇手段!”
“是真的還是假的,法庭上見分曉。”我淡淡地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建議你先處理一下公司的爛攤子。”
我朝秦漠遞了個眼色。
秦漠會意,打開手機,將一段視頻投影到病房潔白的牆壁上。
視頻裏,是宋氏集團的董事會議室,此刻正亂作一團。
“三億!整整三億的資金不知去向!舒桓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他這是商業犯罪!我們要報警!”
“舒氏的股價已經開始跌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完蛋!”
股東們的怒吼,董事們的質問,像一把把重錘,狠狠砸在舒桓和周佩茹的心上。
周佩茹的臉已經白得像紙,而舒桓,那張一向自負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裂痕。
他猛地看向我,眼神裏充滿了怨毒和不敢置信:“是你做的?”
“我隻是,把真相還給了大家而已。”我輕描淡寫地回答。
“你這個毒婦!”舒桓的理智徹底崩斷,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向我撲了過來。
秦漠一步上前,輕而易舉地擋在了我的麵前,擒住了舒桓的手腕。
“舒總,體麵點。”秦漠的聲音很冷,“在女士麵前動粗,可不是紳士所為。”
舒桓掙紮著,卻根本不是常年健身的秦漠的對手,隻能用那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我:“宋言!你以為這樣就能打倒我嗎?你做夢!隻要晚晚還在我身邊,隻要她......”
“隻要她什麼?”我打斷他,嘴角的笑意愈發諷刺,“隻要她繼續用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能讓你心甘情願地為她掏空整個宋氏集團?”
“舒桓,你真是可悲。”
我的話,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他最後的防線。
他愣住了。
是啊,為了林晚晚,他挪用公款,不惜觸犯法律。可到頭來,換來的卻是公司動蕩,股東逼宮,還有我的無情報複。
他一直以為牢牢掌控在手心的一切,正在以一種他無法控製的速度,分崩離析。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林晚晚,又一次“恰到好處”地出現了。
她提著一個保溫桶,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在看到病房內劍拔弩張的氣氛時,笑容僵在了臉上。
“桓哥......你們......這是怎麼了?”
她看向我,眼神裏充滿了無辜和擔憂,仿佛對一切都不知情。
可我知道,她什麼都知道。
舒桓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他甩開秦漠的手,一把將林晚晚拉到自己身邊,指著我,對她說:“晚晚,你告訴她!告訴她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告訴她,你永遠都會站在我這邊!”
他想用林晚晚來刺激我,擊垮我。
可惜,他打錯了算盤。
林晚晚的身體微微一僵,她看著舒桓瘋狂的樣子,又看看我冰冷的眼神,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和恐懼。
我看著她,緩緩地笑了。
“林晚晚,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給你準備了什麼回禮嗎?”
我頓了頓,目光在她和舒桓之間流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別急,好戲,才剛剛開場。”
“在你做出選擇之前,我勸你想清楚。舒桓這艘船,馬上就要沉了。你確定,要陪著他一起,葬身海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