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推進火化爐時,人還活著。
丈夫摟著白月光,隔著玻璃對我笑:“蘇晚,你天生勞碌命,死了也該給我們換點錢。”
我拚死生下的兒子,遞上了點火器:“媽,別耽誤我爸的真愛。”
他們不知道,我又睜開了眼。
回到了他跪地求婚的那一天。
這一次,我要把他們,一個個,親手送進地獄。
刺眼的燈光照得我眼睛發痛。
耳邊是吵鬧的祝福聲。
“蘇晚,你願意嫁給我嗎?”
江辰單膝跪在我麵前,舉著一枚碩大的鑽戒,滿眼都是深情。
“我發誓,這輩子都會好好愛你,疼你,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多可笑的誓言。
我記得,就在昨天,或者說“上輩子”,他也是用這種深情的語氣,對精神病院的院長說:
“她瘋了,電擊吧,加大劑量。”
烈火焚燒皮膚的灼痛感,仿佛還殘留在我的神經末梢。
我看著他那張虛偽的臉,真的笑了出來。
“咳咳......”
一道柔弱的咳嗽聲響起。
“辰哥哥,你快讓晚姐姐答應呀,她要是不答應,我......我這心裏就不安生。”
林薇薇,我父母資助的貧困生,住在我家,吃我家的,用我家的。
此刻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臉色蒼白,楚楚可憐地站在江辰母親身邊。
她總是一副隨時都要暈倒的模樣。
前世,我就是被她這副模樣騙了,念她體弱多病,處處忍讓。
直到我死後,她穿著我設計的限量款禮服,挽著我的丈夫,帶著我的兒子,繼承了我親手打下的百億江山。
江辰的母親張翠芬,立刻心疼地扶住她,轉頭對我頤指氣使:
“蘇晚,你還愣著幹什麼?沒看到薇薇身體不舒服嗎?”
“快戴上戒指,別掃了大家的興!”
江辰的七大姑八大姨也跟著吵吵嚷嚷。
“就是啊,我們江辰能看上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一個女人家,那麼要強幹什麼?以後還不是要在家相夫教子。”
“你爸媽死得早,能嫁進我們江家,以後就有依靠了。”
這些聲音,和我記憶中,他們在精神病院探望我時說的風涼話,一模一樣。
“蘇晚,你就安心待在這吧,公司有我們呢。”
“念念我們會幫你養的,你別操心了。”
我為江辰的公司當牛做馬十年,從一個小作坊做到上市,換來的就是他們全家趴在我身上吸血。
現在,他們還要我死。
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在所有人錯愕的注視下,我從江辰手中拿起了那枚戒指。
他以為我要戴上,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下一秒,我手腕一揚。
那枚象征著我前世所有屈辱的戒指,被我精準地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砰”的一聲,輕微,卻震得全場死寂。
江辰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蘇晚,你瘋了?!”
“我沒瘋。”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開口。
“想娶我?可以。”
我的手指,指向角落裏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林薇薇。
“第一,先把她,從我家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