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歲時,哥哥調皮摔下了山,瘸腿爸爸發動全村找他。
而我趁機解開了瘋子媽媽的鐵鏈,給她指了條下山的路。
爸爸回來後,發現媽媽不見了,打得我頭破血流。
哥哥也跟著踢我肚子,說以後家裏的臟活全都我幹。
三天後,我再次看到了媽媽。
她從小轎車上下來,亂糟糟的頭發梳得光潔,衣服上甚至帶著香氣。
媽媽指著五十歲的我爸,手指顫抖,跟著她來的那些黑衣人立刻會意,將爸爸打了個半死。
她又抱緊了哥哥,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那些黑衣人又開始給哥哥換新衣服新鞋,還給了他一大袋糖吃。
我滿心歡喜地擠了過去,甜甜地叫了聲:“媽媽!”
可媽媽卻麵露驚恐,大叫道:“殺了她,快殺了她!”
我被人踹翻在地,和爸爸綁在了一起,眼睜睜看著媽媽帶著哥哥坐上了小轎車。
我不明白,都是媽媽的孩子,為什麼她隻要哥哥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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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爸爸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像是快死了。
他的血慢慢滲進我的鞋,我小心翼翼將腳挪開。
這是我為數不多還能穿的鞋,沾了血就洗不掉了。
很快,一群戴著帽子穿著製服的叔叔衝了進來。
他們解開了我和爸爸的繩子,並且要把爸爸帶去坐牢。
我這才知道,原來媽媽是城裏的大小姐,新婚前一夜,她被人拐到這裏來。
而那個摟著她的叔叔,是媽媽的未婚夫秦先生。
這些年來,秦先生自責又難過,卻一直等著媽媽。
我破破的家裏從沒這樣熱鬧過,來來往往的人腳步不停。
我蹲在角落,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媽媽不要我了,爸爸要去牢裏了,就連哥哥也走了,我還能去哪呢?
有位穿製服的阿姨蹲在我麵前告訴我:“你爸爸要坐牢了,你又沒有其他監護人,我們得把你送到你媽那裏。”
我高興極了:“好呀好呀!”
去了媽媽家裏,說不定就能和哥哥一樣吃上糖了!
可是當我真的坐了車到媽媽家門口時,他們卻大門緊閉,沒人歡迎我。
哥哥在大門裏朝我吐口水:“臭泥巴,滾遠點,這裏是我和媽媽的家!”
天空下著大雨,雖然有好心的阿姨為我撐著傘,但我的心和我的鞋還是都濕透了。
我忍不住站在原地哭嚎起來,喊著:“媽媽,媽媽!”
以前,隻要我這樣哭,媽媽就會把我摟進懷裏,不停地拍著我的背哄我。
可現在,無論我的聲音多大,都沒人回應我。
我知道的,其實媽媽根本不想要我。
我拚命晃門,又覺得可能媽媽是因為沒有聽見所以才不來見我。
可無論怎麼喊,媽媽都沒有出現。
哥哥衝我做鬼臉。
“媽媽不要你了,你又臟又臭,媽媽不會要你的!”
我衝進雨裏,想借雨水洗洗自己。
是不是隻要我變幹淨了,媽媽就會要我了?
給我打傘的阿姨連忙把我往傘裏拉,我卻一次次跑出傘。
最後,還是那位秦叔叔出來,他命人打開了門,對警察說:“既然是她的孩子,那我們就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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