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清霜這輩子有兩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第一件,是她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京大的物理教授。
第二件,是她有個愛她如命的丈夫,厲氏集團總裁厲北珩。
他在外清冷矜貴,卻能每天下班親手給沈清霜做一桌豐盛的晚餐,十年如一日。
隻因沈清霜胃不好,厲北珩擔心她在外會吃壞肚子。
可結婚第十年,厲北珩的心飄到了別的地方。
他做的魚湯開始糊弄,沈清霜好幾次被魚刺卡住嗓子,喝了半碗醋才好;
他燜的豆角半生不熟,沈清霜半夜被送去急救,洗了三次胃才脫離生命危險。
到最後,厲北珩下了班也不回家,隨意點了份外賣送到家裏,騙她說加班。
查到厲北珩的出軌對象是她的學生林月顏時,沈清霜拿著證據衝向了厲北珩的辦公室。
他在和林月顏聊天,甚至聊得太過投入,沈清霜什麼時候進來的他都不知道。
看著聊天框裏,厲北珩親昵地叫著林月顏“寶寶”,沈清霜內心一陣刺痛。
她將自己這些天在醫院的病曆單甩在了厲北珩的臉上,紙張劃破了他的臉頰,滲出絲絲血珠。
沈清霜有片刻的慌張,卻在看到厲北珩冷漠的眉眼後將那抹愧疚咽回肚子裏,顫著聲問他:“為什麼?”
厲北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緊不慢地在電腦上最後打下一句“我突然有個急事,寶寶先吃晚飯,我一會兒來找你”後,才抬起頭,看向沈清霜。
他目光清冷,看得沈清霜一愣。
他看向她的眼裏,已經沒有半分愛意了。
“沒有為什麼,清霜,如你所見,我愛上了你的學生。”
厲北珩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浮現一抹柔光,看得沈清霜呼吸一滯。
她瞬間有些崩潰:“我的學生?厲北珩,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學生!你比她大了整整八歲!你瘋了!”
聽到沈清霜的指責,厲北珩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打斷她:
“是,月顏是比我小,正因為這樣,她不會像你一樣強勢。她會崇拜我,會誇我,會依賴我,甚至會在我累的時候給我揉一揉肩膀......”
說到這的時候,厲北珩的眼裏滿是幸福和憧憬。
沈清霜怔愣著看著他,視線因為眼淚而模糊,她倔強地抬起頭,不讓眼淚落下來,厲北珩見此,繼續道:
“月顏什麼情緒都會擺在臉上,她難過時會哭,開心時會笑,和她在一起,我整個人是放鬆的,不像和你在一起。清霜,你連眼淚都不肯在我麵前流下,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累。”
“你總是這樣一副女強人的姿態,可你忘了,我是個男人,一個男人怎麼能比自己的妻子弱?在你麵前,我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最佳狀態,從沒有半分鬆懈的時刻......”
厲北珩還在絮絮叨叨地對她控訴,沈清霜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記憶回溯到多年前,厲北珩在和自己的表兄爭奪厲氏繼承權時,是她一邊忙著替厲北珩搜集表兄貪汙的證據,一邊忙著自己的事業。
她常常熬得整夜不睡,隻為了能夠幫到厲北珩。
她記得,厲北珩順利奪得厲氏繼承權的那天,她也如願以物理學教授的身份任職京北大學。
厲北珩當著厲氏一眾親戚的麵,公布了她的存在,他還說,隻有她沈清霜這樣優秀的人,才能當厲夫人。
這麼多年,他們在各自的道路上努力,一個從商,事業如火如荼;一個從教,在學校裏人人敬仰。
他們夫妻倆是京圈人人豔羨的存在。
現在厲北珩說,因為她太努力,讓他有壓力了?
沈清霜隻覺得荒謬。
她還想說些什麼,厲北珩撿起飄落在地上的病曆單,語氣平淡:“這些天我做飯不專注,讓你去了好幾次醫院,我向你道歉。不過清霜,你也三十歲了,該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你出去看看,有哪家的妻子在家是不做飯的?”
厲北珩說完,拿起手機,一邊給林月顏打電話,一邊離開了辦公室。
望著厲北珩離開的背影,沈清霜隻覺得心臟像被人狠狠揪住般疼痛。
結婚時,是厲北珩心疼她工作辛苦,不讓她進廚房的。
他給她做了十年的飯,現在告訴她,她要學會獨立?
沈清霜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學校,給遲到的林月顏扣了一分平時分。
厲北珩可能隻是壓抑太久,需要換個新鮮的活法。
可林月顏不一樣。
小姑娘還沒出社會,價值觀不可以在學校就扭曲了,她想通過這件小事,讓林月顏的心思重新放在學習上。
可沈清霜沒想到,當天晚上,林月顏就留下一封遺書,從學校頂樓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