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顯得很謹慎,站在門口左右張望了好一會兒。
才走向路邊。
一輛黑色的轎車亮起了燈。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緊緊盯著那輛車。
然而,那是一輛很普通的代步車,價值不過十幾萬。
我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了一些。
厲書臣收入不高,但從結婚起,他開的都是百萬起步的豪車,絕對看不上這種廉價車。
看來,是我多心了?
或許厲書臣隻是無意中知道了宋思雨懷孕?
就在我暗自鬆了口氣,準備讓陳秘書開車回家時。
那輛十幾萬的便宜車駕駛座的門打開了。
一個穿著休閑服的男人下車,殷勤地替宋思雨拉開了副駕的車門。
雖然光線不太好,但我依稀看到了男人的側影輪廓。
宋思雨坐進車裏,男人熟練地幫她係好安全帶,才繞回駕駛座。
他轉身的那一刻,路燈的光線照亮了他的臉。
不是厲書臣!
我心裏緊繃的那根弦鬆了。
然而陳秘的下句話,讓我瞬間跌入穀底。
“沈總,這人是研究所新來的博士生,好像叫周銘,很得厲教授器重。”
“跟上去。”
我的聲音幹澀得幾乎發不出聲。
“小心點,別被發現了。”
車子一路朝著市郊駛去,最終駛入了錦灣苑。
我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黑色轎車在獨棟別墅前緩緩停下。
然後,我看到了讓我血液凝固的一幕。
一個穿著舒適家居服的高大身影從別墅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輕鬆笑意。
是厲書臣!
他的手裏,還牽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孩。
小男孩仰著頭跟厲書臣說著什麼。
厲書臣耐心地聽,甚至還彎腰揉了揉男孩的頭發。
周銘已經下車,殷勤地替宋思雨拉開車門。
那姿態,恭敬得不像是對待同事。
反而像是對待師母?
宋思雨笑著走向厲書臣和小男孩。
厲書臣貼心的接過她手裏的包,另一隻手則依舊牽著那個男孩。
就在這時,又一個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是我那個總說“城裏樓房像鴿子籠,我住不慣,還是老家院子舒服”的婆婆!
她親熱地拉過宋思雨的手,眼神裏滿是關切。
嘴巴一張一合,雖然聽不見,但和麵對我時的刻薄完全不同。
他們看起來,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而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
卻像個卑劣的偷窺者,躲在黑暗中。
看著我的丈夫、我的婆婆,和另一個女人、另一個孩子,組成一個我全然不知的家!
“嗬嗬......”
我控製不住地發出低低的笑聲。
“沈總?”陳秘書擔憂的聲音傳來。
“把徐律師叫來,然後報警。”
我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隨後利落的開門下車。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私人車道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我的突然出現,讓溫馨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厲書臣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轉化為措手不及的驚慌。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將宋思雨拉到了自己身後。
小男孩懵懂的看著大人們的變化。
厲母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慣有的嫌惡:
“沈南星,你怎麼找到這來了?”
我沒理會她,瞪向厲書臣護著宋思雨的那隻手。
“厲教授,好雅興啊。”
“研究所的數據跑完了?”
我的目光掃過那個男孩,心臟又是一陣刺痛。
七歲。
原來在我和他結婚之初,甚至更早,他就已經!
“南星,你聽我解釋!”
厲書臣試圖上前,臉上努力堆起平時那套真誠。
但我沒給他機會。
我用盡全身力氣,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