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話如同重錘一般砸在眾人心頭，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張主任也點頭道："院長，您這個決定太對了！"

其他同事也都用讚許的目光看著王院長，仿佛他代表了正義和良知。

麵對如此嚴厲的懲罰，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屈服。

可我依然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們，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

"隨便你們。"我聳了聳肩，"反正我今天是不會回去的。"

王院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冷靜點！沒了醫師執照，你十幾年的努力就全毀了！"

"我說了，隨便你們。"我重複道。

看到我如此頑固不化，嶽母終於情緒徹底崩潰了。

她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哭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女兒？她到底哪裏得罪你了？"

"小浩，你心裏是不是還在恨那件事？"

我裝作不記得的樣子："什麼事？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唉。"嶽母歎氣繼續說："如果你因為那件事怪雨萱，那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不再裝傻，怨恨的聲音從嘴裏擠出來："我恨，我怎麼能不恨？"

"如果不是因為她，我怎麼會失去我的孩子？"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種痛苦！"

恨意從眼中迸發，直射向嶽母，濃烈得要把她燒傷。

我至今記得兩年前那個春天，雨萱告訴我她懷孕了。

我高興得一夜沒睡，立刻開始準備嬰兒房，買各種嬰兒用品。

我甚至向院長申請調到風險較小的科室，就是為了有更多時間陪伴妻子和未來的孩子。

可是一個月後，雨萱突然告訴我孩子沒了。

她說是意外流產，我當時傷心得幾乎崩潰。

直到半年前，我無意中看到了她的醫療記錄，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意外流產。

而是人工流產。

她背著我，偷偷把我們的孩子打掉了。

當我質問她時，她隻是冷冷地說："我還不想再要孩子，三個已經夠忙的了。"

"那可是我的孩子！"我在家裏絕望地嘶吼。

可她隻是擺擺手："反正家裏不是還有三個孩子嗎，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區別。"

王院長聽完也沉默了，顯然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情。

嶽母上前捧住我的臉，輕聲解釋："小浩，雨萱那時候年輕，家裏三個孩子確實夠忙的。"

"她現在也很後悔，你們還年輕，以後還能再要孩子。"

"她現在快不行了，你看在我們的份上，還有三個孩子的份上，能不能原諒她一次。你總不能讓三個孩子沒有媽媽吧？"

聽到"三個孩子"這幾個字，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我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張主任也在旁邊勸道："是啊，小浩，你們家小宇、小軒、小然還這麼小，他們需要媽媽啊。"

王院長也點頭道："林浩，作為三個孩子的父親，你應該以大局為重。"

我轉過頭，避開他們的目光，聲音有些顫抖地說："其實我現在已經不計較那件事了。"

從地上撿起手機，按了按手機電源鍵，竟然還能亮，似乎沒完全壞。

當我站起重新麵對他們時，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冷漠。

抬頭冷冷掃視一圈在場每張臉，我舉起屏幕破碎的手機。

"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肯回去搶救她嗎？"

"既然話說到這兒了，好，那我就告訴你們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