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不要臉,要是我我早就不顧一切的賺錢還清書珩的恩情!”
真不愧是林家千金,林芷珊即便挖苦嘲諷也優雅如花。
我卻匍匐在地上,就連抬頭都不敢。
人人都說我沒有沈書珩坐不上今天的位置。
可沒人知道我本是研究院裏最年輕的心理學家,是無數前輩評價為前途無量的新秀。
直到在一場舞會上遇見了沈書珩。
“漫漫?”沈書珩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生的那個有病的野種?”
我咬了咬牙,回應他的隻有頭一下又一下磕在地上的聲音。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兒的病因,卻依舊將女兒視為他人生中的失敗品。
“姐姐,就算你這麼自虐想要引起書珩的注意,也沒有任何意義。”
林芷珊拽著我的頭發逼我抬頭,我對上了一雙滿是譏誚的眼。
“書珩哥哥,顧姐這樣就是被你慣得!你也要學會放手讓她自力更生呀。”
她笑著挽上沈書珩的胳膊。
“對不起,是我錯了......”
哀求的話還未說完卻被沈書珩冷冷打斷:
“當試驗品還是去‘夜色’,自己挑。”
隻此一言便讓我如墜冰窟。
總是傳出尖叫聲的實驗室永遠是有去無回。
裏麵裝滿了得罪過沈書珩的人。
在他的懷表下,他們最底層的恐懼被層層放大,最後不人不鬼的死去。
若是有幸可以活下來,卻也已經瘋傻。
我在地上顫抖著,看著沈書珩耐心的為林芷珊穿上衣服,動作輕柔的仿佛他們才是一對夫妻。
可曾經,我和沈書珩也是人人稱讚的神仙眷侶。
那年我受導師推薦得到了實習機會,去了沈書珩工作室裏當了助理。
他是我的師哥,同時也是名滿港圈最年輕的治療師。
起初,我跟在他身邊一邊學習一邊工作,不過是希望可以為自己的履曆增光添彩。
直到那次我在他的桌麵上看見了一份治療單。
上麵赫然寫著我母親的名字。
那時,他拉著我的手告訴我想要拚盡全力治好母親的病。
初出茅廬的少女以為自己迎來了人生中的救世主,說不清的情愫在心中蔓延。
卻不知他隻是一時興起,我卻自作多情的當做了一生的摯愛。
我們奉子成婚,婚後我辭去一切學術工作,盡心盡力的為沈書珩的研究做好後勤。
他們說,我是個明智的女人,傍上了沈書珩就是擁有了永遠的榮華富貴。
可是從沒有人提若是沒有我的靈感,他永遠也坐不上這個位置。
我對此永遠隻是笑笑,因為我踏上心理學這條路本就是為了母親。
女兒三歲時,我帶她回去看望父母。
推開門時我卻看見母親吊在房梁上搖搖晃晃,像個沒有生氣的晴天娃娃。
父親毫無生氣地倒在角落裏,女兒尖叫著後退,當場昏迷不醒。
黑暗中,我看見沈書珩陰沉著的臉,他的手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懷表。
“一點小小的催眠,隻是有點可惜這麼好的樣本。”
依舊是胸有成竹的語調,原來我的母親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可惜的樣本。
“顧安然,你這輩子都休想離開我。”
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離開過沈書珩的視線,父親被永遠隻能躺在病床上,而漫漫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我終於如夢初醒。
曾經那個會在夜深時給我熱奶的男人,不過是沈書珩為了研究愛情為自己打造的人設。
“怎麼了?姐姐害怕了?”
林芷珊不懷好意的看著我:
“不繼續自己的愛子人設了?”
我看著她,忽然笑了。
沈書珩從來不缺乏試驗品。
他不過是玩膩了想要將我處理掉罷了。
“我會給書珩生下一個更健康的孩子,你識相點,帶著孩子滾蛋,我可以為你們提供生活費。”
林芷珊漫不經心的蹲下,指尖勾起我脖子上的那塊普通的懷表。
那是我第一次出診時,我求了很久才換來沈書珩的禮物。
她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鑲鑽的。
“這是書珩給我的見麵禮。”
粉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原來我求之不得的東西別人勾勾手便可以得到。
輕輕一扯,懷表從我的脖子上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