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皇帝夫君一起重生到大婚前。
他以為我還是那個愛他勝過一切、隨手可做政治籌碼的世家貴女。
他不知道,我的靈魂一分為二。
一半的我,仍為相府千金溫霞,留在閨中等著嫁給他。
另一半的我,則成了他最忌憚的那個,手握兵權的異姓王。
他一邊給我寫著情詩,一邊在朝堂上聯合言官,羅列異姓王的十大罪狀,準備削藩奪權。
大婚那日,十裏紅妝,鳳冠霞帔的“溫霞”走向他。
“陛下,臣妾終於等到今天了。”
他溫柔地執起“溫霞”的手。
下一秒,宮門被轟然撞開,身為鎮北王的我穿著一身戎裝,長劍直指他的咽喉。
“狗皇帝,你想娶我成親,我想取你狗命!”
......
“鎮北王擁兵自重,盤踞北疆,形同國中之國,實乃我朝心腹大患!臣,泣血懇請陛下,削其兵權,收其封地,以絕後患!”
金鑾殿上,禦史大夫如祖墳被刨般,涕泗橫流的控訴。
龍椅上的蕭玦,眉宇間帶著為難。
“眾卿,鎮北王勞苦功高,如此決斷,是否太過無情?”
他話音剛落,我的父親,當朝丞相溫宏,立刻出列。
“陛下仁慈,但國之安危大於一切。鎮北王手握三十萬大軍,其心難測。小女溫霞即將入宮為後,為保陛下與皇後安寧,為保江山永固,老臣附議!”
他話說得慷慨激昂,大義凜然。
我站在武將之首,一身玄色王袍,麵無表情地聽著這場為我量身定做的鬧劇。
滿朝文武,大半都是他蕭玦的喉舌。
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用最惡毒的言語攻擊我,恨不得將我立刻淩遲處死。
而我,是溫霞,也是鎮北王。
重生後,我的靈魂一分為二。
一半化作閨閣中溫柔怯懦的相府千金溫霞,日日盼著大婚,成為他的皇後。
另一半,則成了飲冰十年、熱血難涼的鎮北王,成了他皇權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他忌憚我,卻又要迎娶我。
他想殺我,卻又要給我寫著世間最纏綿的情詩。
朝會不歡而散。
蕭玦單獨留下了鎮北王的我。
禦書房內,暖香嫋嫋。
他褪去了帝王的威嚴,換上了一副溫和的麵孔。
“王爺,今日朝堂之事,非我所願。你也知道,那些言官......嘴碎得很。”
他親自為我斟茶,姿態放得極低。
“朕與溫相之女溫霞大婚在即,朕不希望到時出任何亂子。”
他提起“溫霞”時,眼裏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上一世,他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然後親手將我溫家滿門送上斷頭台。
我接過茶盞,指尖冰涼。
“陛下的意思是?”
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
“朕知你忠心。不如這樣,你自請交出兵權,朕封你為鎮國公,世襲罔替,享萬世榮華。如此,既可堵住悠悠眾口,朕也能更好地保護你。”
他說得情真意切。
好一個“保護”。
我看著他虛偽的臉,隻想笑。
“陛下說笑了,北疆蠻夷虎視眈眈,臣若交出兵權,誰來為陛下守護國門?”
蕭玦的臉色沉了下去。
“鎮北王,你這是在質疑朕的安排?”
“臣,不敢。”
我放下茶杯,起身告退。
回到王府,一封密信已經擺在桌上。
信封上沒有署名,但我認得那字跡。
是蕭玦親筆。
隻不過,這封信不是給鎮北王的,而是給相府千金溫霞的。
我展開信紙。
“霞兒親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宮中枯燥,唯念卿顏......”
肉麻的情話,看得我陣陣反胃。
他剛在禦書房逼我交出兵權,轉頭就給“我”寫情詩訴說愛意。
我將信紙湊到燭火上,看著它一點點化為灰燼。
蕭玦。
這一世,你我之間,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