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清清懷孕了。
我看見醫生告訴裴文毓孩子保住的那一刻。
他臉上的驚喜和激動告訴我。
他認定了這個孩子是他的。
我摸了摸肚子,幹癟平坦。
“阿鳶,懷不上就算了,我隻要有你就夠了。”
彼時裴文毓的一腔深情,讓我不忍告知他殘酷的真相。
冰冷的棉花貼上額頭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護士一邊吹氣一邊心疼開口:
“你該不會是被家暴了吧?怎麼傷成這樣?”
又感慨地說了句:“剛送來個懷孕的小姑娘,她男朋友緊張得不得了,又是陪床又是拿筆記下醫生說得每一句話,找男人就該找這樣的。”
我心中又酸又脹。
但同時那份炙熱的愛意也在慢慢冷卻。
病房裏裴文毓握著蘇清清的手,低聲嗬護。
看見我推門,蘇清清條件反射般縮進了裴文毓的懷裏。
“林鳶,我同意離婚,車房也都歸你,隻要你別毀了清清的名聲就行。”
蘇清清護著肚子,低聲哀求:
“師母,孩子是無辜的,求你別傷害他。”
裴文毓摟著她的手更加用力,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傷害我們的孩子。”
他深情的模樣讓我覺得協議離婚還是太便宜他了。
“裴文毓,現在你想離婚,晚了。”
他表情凝滯,漠然地看向我:
“林鳶,我愛這個孩子,也......”
他頓了幾秒,終是說出了口,“愛清清。”
“以前我不想離婚,是因為對你還有感情。但現在不同了,我無論如何也要給清清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我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徹底死掉。
“所以你婚內出軌,和自己學生搞在一起,還有了孩子,現在不僅逼我替她承擔縱火的罪名,還要為了她和我離婚對嗎?”
裴文毓臉色緊繃:“別說那麼難聽,我不過是要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如果你覺得委屈,我可以補償你。”
“不必了,希望你永遠別後悔。”
我按掉包裏的錄音筆,推門離開。
裴文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威脅。
“林鳶!我勸你認下罪名,同意離婚,你沒背景沒人脈,不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迫。”
我沒有回頭,秋風混著他的聲音將所有過往一並卷走。
出了醫院,我拿出電話。
“何律,離婚協議作廢,從現在開始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另外再幫我去趟醫院,查查蘇清清,順便拿點東西。”
一個星期後,學校舉辦了盛大的學術研討會。
目的是為了展示剛研發出的新型抗肝癌成果。
以裴文毓為首的尖子團隊奮戰了五年,才提取出了一管試劑。
被保存在落了三重鎖的專屬實驗室裏。
當天全國的科研巨擎齊聚,權威媒體更是架好了長槍短炮準備記錄這曆史的一刻。
裴文毓穿著西裝,風采不減當年。
身旁的蘇清清一身職業套裝裙,戴著不符合她年齡的珠寶,親密地挽著裴文毓的手。
展示成果前,蘇清清湊到我身邊,倨傲不凡,像一隻打了勝仗的孔雀。
“師母,論智力,你確實比我更勝一籌,但是論起男人的心理,你還遠遠不夠。”
“你還不知道吧?知道我懷孕的那一刻,老師親口說幸好你不能生,沒懷上他的孩子,不然要擺脫你,還不知道有多麻煩。”
我笑了笑,目光從保險櫃掃過,落在她的肚子上。
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以前都說你是笨蛋美人,我不信,現在我真信了。”
“畢竟不會有人蠢到自尋死路。”
蘇清清眼裏閃過一抹疑惑,還來不及開口詢問。
那邊的保險櫃起鎖的聲音就已經傳來。
屏息的緘默後,保險櫃被打開。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