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急得眼淚湧了出來，語無倫次地想說明情況。

“劉老師！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劉老師猛地按掉電話，顯然也被氣得不輕。

她指著我的鼻子：

“許雲萱！你家裏怎麼回事？”

“你母親打電話來，口口聲聲說你被社會人士包養，還汙蔑學校老師！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嗎？”

巨大的委屈和恐懼淹沒了我，我隻能一直否認：

“我沒有！”

劉老師氣得臉色發白：

“我不管你到底有沒有！立刻給你母親打電話，讓她停止誣蔑和騷擾！否則，這件事學校一定會嚴肅處理！”

“你先回去！寫一份情況說明明天交給我！”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辦公室，手機不斷震動。

班級群、年級群、甚至陌生的校園八卦群裏，一條條消息瘋狂彈出。

有人匿名在校園牆上發帖了。

沒有指名道姓，但信息指向性極其明顯：

“金融某班許姓新生，開學窮得交不起班費空調費，被學校教授包養，穿名牌顯擺，其母打電話到學校痛斥輔導員為雞頭，有圖有真相”

配圖是沈教授遞錢給我的照片。

“臥槽，真的假的？看著挺清純的啊？”

“怪不得突然有錢了。”

“她媽都鬧到學校了，還能有假？”

“真給我們院丟人！”

“求金主聯係方式哈哈哈！”

我眼前一陣發黑，幾乎站不穩。

我顫抖著撥通媽媽的電話，幾乎是哭著哀求：

“媽！我求求你！別再鬧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放過我吧媽！”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機得意的笑了一聲：

“行啊，要我放過你也行。”

“明天周末，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跪下乞討。討夠五塊錢，我就信你！”

“否則，我現在就去你們學校領導那，告那個什麼教授誘拐女學生！我看她還能不能當這個教授！”

電話被掛斷。

我緩緩蹲下去，抱住自己。

她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麼。

她隻想把我牢牢攥在手心裏，看我狼狽，看我屈服。

媽媽，你想要的我給你！

但你可別後悔！

周六的早餐，我穿著洗的發白的短袖跪在媽媽工作的銀行門口。

我手拿黑色大喇叭，麵前擺著個帶著豁口的陶瓷碗：

“各位叔叔阿姨行行好吧！”

“施舍我一塊錢吧！我媽說了，隻要每天乞討到5塊錢，她就給我50塊生活費！”

“麻煩你們，誰有五塊錢，行行好丟給我！”

清早的銀行人來人往，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術，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我身上：

“瘋了吧！在銀行門口要飯？”

“乞討五塊，她媽就給她五十塊，什麼規矩！”

“這不是陳副行長的女兒嗎？我見過一次！”

“天哪！怎麼回事！快錄下來！”

無數的手機鏡頭對準了我，保安也慌了，想驅散人群卻無人理會。

終於，媽媽穿著一身優雅的香奈兒套裝，急衝衝的趕到了。

我對著這位愛麵子的副行長，恭敬的磕了個頭：

“媽，我聽您話的來乞討了！”

“我真的沒有被老男人包養，也沒有出去賣銀！我今天一定會討到5塊錢的！您別罵我了！”

媽媽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她精心維持了半輩子的體麵，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