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站在校外的十字路口，手心裏黏膩膩的全是汗。

一天沒吃飯，低血糖讓我眼前一陣陣發暈。

我咬緊牙，選中了一位看起來麵善的阿姨：

“阿姨，能借我五塊錢嗎？我等下就還你！”

阿姨嚇了一跳，拎著購物袋側身避開我：

“沒有沒有！我沒錢！”

羞恥淹沒了我，天陰沉沉的，開始下起小雨。

我走到一名男生麵前：

“同學，不好意思！”

他疑惑的摘下一隻耳機，聽完我的請求，眼神變得古怪：

“騙子新套路？做個人吧！”

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當眾扇了一巴掌。

最後，抱著一絲希望，我走向一位身穿西裝的女性。

還沒等我說完，她從錢包抽出一張紙鈔：

“我沒有零錢，十塊可以嗎？”

我幾乎是語無倫次：

“謝謝！謝謝您！我馬上就還您！”

我快速抽出手機，將剛剛拍攝的視頻發給媽媽。

“媽，我要到錢了！”

幾條語音彈出：

“許雲萱！你挺會耍小聰明啊！”

“我讓你去乞討！乞討你懂不懂！不是讓你裝可憐找人借！你這跟直接問我要錢有什麼區別？你糊弄鬼呢？”

我想解釋我站了很久，被拒絕了多少次：

“媽，不是的！”

她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不是什麼不是！”

“行，你不是能耐嗎？既然你能借到錢，那你以後都去借吧！我一分錢都不再給你！”

隨後媽媽留給我的隻剩紅色感歎號。

絕望席卷了我的全身。

大一的課程多到我沒時間來市裏兼職，而食堂的勤工儉學已經招滿。

我想不到有什麼辦法保證自己的溫飽。

整理好情緒，我遞回那張紙鈔：

“謝謝您！”

她伸出修長的手，抽走了我濕漉漉的手機。

屏幕上還停留在我和媽媽的對話。

她冷聲道：

“這是你親媽？”

她拉起我的手，傘麵向我傾斜：

“跟我走，我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