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咱倆一起攢錢，攢夠了就找個小島躺平，再也不當牛馬了。”

那時候的他，不像個富二代，倒像個想跟我一起私奔的二愣子。

我們一起吃過路邊攤，也一起擠過末班公交。

他說等我找到家人，我們就結婚。

“念念說得對，你別以為攀上了李家就萬事大吉，”江哲的怒吼把我拉回現實，“我們江家也不是好惹的。”

我回過神看著他們，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行，我不走。”我把包放下，“那就耗著吧。”

我直接走到餐廳，拉開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點心就吃。

“反正我爛命一條，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邊吃邊說，“你們江家家大業大，應該耗得起吧？”

江念沒想到我來這麼一出，氣得渾身發抖。

江母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眼神裏全是嫌棄。

“你看她那樣子，簡直是給我們江家丟人。”

江哲冷笑一聲，拿出手機，“好，你想耗，我陪你。”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李少爺，告訴他你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江哲的電話還沒撥出去，江念突然“啊”地一聲尖叫，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念念你怎麼了！”

江母和江哲瞬間慌了神，衝過去扶住她。

江念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嘴裏喃喃著：“哲凱哥，我的哲凱哥......”

“快叫救護車！”江父也急了，衝著管家大吼。

整個江家別墅人仰馬翻。

我坐在餐桌旁，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塊馬卡龍。

拍拍手，苦肉計，還是最老套的那種。

江母抱著昏迷的江念，哭得撕心裂肺。

回頭衝我吼道：“林晚，你這個掃把星，都是你把念念害成這樣的，你滿意了？”

江哲更是雙眼赤紅，衝到我麵前，揚手就要打下來。

我沒躲，直直地看著他。

他的巴掌在離我臉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手腕被江父死死抓住。

“混賬東西，你要幹什麼。”江父怒不可遏，“她是你親妹妹。”

“爸，她害得念念都昏倒了，你還護著她？”江哲不服地吼。

“我隻看到她從頭到尾都坐在那裏，是你們一直在逼她。”

江父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江念被抬上擔架，江母哭哭啼啼地跟著上了車。

江哲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林晚，念念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們走後，偌大的客廳隻剩下我和江父。

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對不起。”江父沙啞地開口，“他們被我慣壞了。”

我沒說話，繼續吃著桌上的水果。

“我知道，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你這十二年受的苦。”江父走到我對麵坐下，“但是，念念她在江家長大，我們對她有感情，也有責任。”

“所以呢？”我抬起頭，“我就活該被她搶走一切，還要被你們按著頭去成全她？”

“你就當幫爸爸一個忙，去醫院看看念念，跟她說幾句軟話。”江父擺手，“隻要她沒事，你提的條件，我答應一半。”

一半？

一個億變五千萬，10%股份變5%。

這算盤打得真精。

“如果我不去呢？”我問。

江父的臉色沉了下去，“那我們隻能法庭上見了。”

“你成年了，我們沒有撫養你的義務。”

“補償就讓律師來談，恐怕連一半的一半都沒有。”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們一家人都是一樣的。

血緣在他們眼裏，不過是可利用的籌碼。

“好。”我站起身，“我去。”

江父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這就對了，你放心，爸爸不會虧待你的。”

我心裏冷笑。

當然不會虧待，你們隻會把我往死裏坑。

去醫院的路上，我給李哲凱發了條信息。

“計劃有變，準備B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