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結婚的丈夫死後,沈知微因女兒撫養權問題被人告上法庭。
可她如今癌症晚期,不想再多生事端,便同意前去調解。
當她出現在調解室時,卻發現對方的代理律師,竟是分手多年的前男友周元漾。
“沈知微,你這個蕩婦!不知廉恥!我兒子對你那麼好,你竟然背著他偷人?”
“你女兒那個小雜種,讓我兒子養了5年,現在,你得賠錢!50萬,一分不能少!”
謝母情緒激動,揚起手重重扇了沈知微一巴掌。
彼時,周元漾正坐在她的對麵。
沈知微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死死咬牙承受著。
“司法程序容不得撒野,再鬧,換個人代理。”
周元漾表情毫無波瀾,六年,時間早已讓他變得穩重理性,看不到半點當初情緒失控的樣子。
誰能想到,六年前的周元漾也曾發了瘋一樣求她回心轉意,將自己喝得爛醉,差點酒精中毒而死。
可現在,他熟稔地攤開公文包,取出文件,將簽字的那一頭轉向沈知微。
不卑不亢,麵若冰霜。
好像,從來不認識她。
十年前,沈知微還是千金小姐時,也曾扔給周元漾一份天價資助合同,要求他和她戀愛。
六年前,她撕碎合同,用最惡毒的言語羞辱他,像要擺脫一條粘人的狗。
沈知微壓下湧上來的情緒,低著頭,不敢有任何眼神交錯。
“周律師,這蕩婦早在和我兒子結婚前就懷了孩子,這是騙婚!她要是不給錢,就把她女兒留下抵債!”
沈知微思緒淩亂,瘦到皮包骨頭的手掌,已然快握不住筆。
“早在婚前我已經告知謝淩,隻是借名給孩子一個戶口而已。況且,我給過他一筆錢......”
“賤人!你是看我兒子死了,就來糟踐我這個老太太,周律師!這蕩婦就是當年京市最臭名昭著的奸商沈家女兒!”
“夠了!”
調解員也聽不下去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請謝母離場,全權由周元漾代理。
空氣安靜下來,隻剩下周元漾和她對麵而坐。
她無措地扣緊掌心,半張臉紅得發燙。
六年未見的舊情人,身份對調,這一次,換他俯視她。
“沈知微,用五十萬息事寧人,這對於曾經的豪門千金而言,不是什麼難事。”
她始終不敢抬頭,周元漾平靜坐在麵前,就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報複。
六年前分手那晚,是她親口用財富地位,斬斷了他們之間最後一絲可能。
“周元漾,我沈家資助你4年,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跟你結婚吧?”
“不過是看你尚有姿色玩玩兒罷了,怎麼可能有真心?”
那晚的周元漾愣愣站在京大門口,破碎得連腰也直不起來。
六年前頹氣的周元漾和眼前肅冷沉著的輪廓重疊,沈知微忍不住鼻尖發酸。
“我和女兒和謝家並無血緣關係,況且,我現在並沒有能力掙錢,我快要......”
話被打斷,沈知微眼角還是忍不住泛紅。
“沈知微,不要妄圖用眼淚博得同情,怎樣賺錢,那是你該考慮的事情。”
周元漾手指點了點簽字的地方。
沈知微流著淚,突然就笑了,“周元漾,我不想調解了,開庭吧。”
她不確定自己能活到那個時候。
但她,可以想辦法將女兒送走。
“從業至今,我從無敗績,沈知微,敗訴的話你會人財兩空。這輩子你總會賺到五十萬,現在賭氣,對你並無好處。”
沈知微淺笑著搖頭。
她哪裏還有一輩子,早在六年前沈家破產時,她就已經被癌症判了死刑。
周元漾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
鬧鐘提醒他:“提醒汐汐吃午飯”。
背景是周元漾和另一個女人的婚紗照。
沈知微忽然有些喘不過氣。
他結婚了。
她以後連想他、夢見他,都是肮臟的。
那些支撐她活下去的回憶,好像頃刻間換成了另一個女生的臉。
遙遠的記憶像跨越時空的一把刀,正中心頭。
她疼的渾身顫栗,為掩飾慌亂,假裝在包裏翻東西。
周元漾起身,冷不丁的僵了一下。
“你女兒,到底是誰的孩子?”
沈知微包掉在地上,裏麵的藥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