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暑假時弟弟去老公的律所實習,
卻被女同事告發性騷擾進了警局。
我這才發現,
多年陪伴的愛人是假,
爸爸去世的真相是假。
後來就連唯一的弟弟也被害死。
而凶手,就在我的身邊。
我親手為爸爸和弟弟報了仇。
1
弟弟被抓進警局後,學校要開除他的學籍,檔案上也會留下汙點,他這一輩子都當不了律師。
我去求老公查監控證明弟弟的清白,卻聽到他和朋友談論。
“周牧,當初你為了掩蓋程薇買凶殺人的證據,拚命追求向小園,現在事情太平了,為什麼又要把她弟送進去?”
周牧的聲音很冷。
“當初薇薇不過是和向小園開了個玩笑,就被她爸砍斷了手指,那可是彈鋼琴的手!我現在不過是讓她弟嘗嘗被汙蔑的滋味罷了…”
“況且薇薇為了這件事和我分手,之後一直留在國外不肯回來,現在總算願意回來了,我總要送她份禮物。”
“可是我聽說她在國外已經結婚了。”
周牧滿眼深情。
“嗯,這是我給薇薇準備的新婚禮物。”
隔著一扇門的辦公室裏,周牧提起程薇,言語裏滿是心疼。
我僵在原地,渾身顫抖。
當年,爸爸為了保護被欺淩的我,斷了欺淩者一根手指。
結果被判七年牢獄,第六年的時候死在了監獄裏。
我和弟弟上訴無門時,知名律師周牧突然出現幫助了我們。
朝夕相處之下我嫁給了周牧。
時隔多年再次聽到程薇的名字,我依舊感到恐懼。
小隔間裏臟臭潮濕的排泄物,被堵死的廁所門,不斷閃爍的手機燈光......
腦海中不斷閃過的場景讓我控製不住地想嘔吐。
我拚命地捂住嘴,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周牧正緊緊握住我的手。
見我醒來,他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眼裏滿是激動。
“小園,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你知道嗎?你來找我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麻木地搖了搖頭。
看著他關切的樣子,我隻覺得心底有無數湧上來的涼意。
他的手溫柔地撫上我的小腹。
“以後可不能這麼毛毛躁躁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我渾身一僵,疑惑地看向周牧。
他衝我寵溺地笑了笑。
“小笨蛋,我們有寶寶了,醫生說你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不過......”
他遲疑著,眼裏閃過一絲不忍,卻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小園,這個孩子我們先不要了吧,他來的太突然,之前我們都沒有好好備孕......”
“等以後我們兩個人調養好身體,再讓寶寶來,好不好?”
他的語氣溫柔,處處為我們以後著想。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我隻覺得渾身冰涼,盯著他深情的雙眼,無聲落淚。
他慌亂地將我抱進懷裏,緊張地給我擦眼淚。
“我知道你心疼寶寶,老婆,別哭了,以後我們還會有寶寶的。”
以後?
我們沒有以後了。
他連我們的孩子都不要,甚至為此找了如此蹩腳的理由。
明明之前更期待孩子的人是他。
我僵硬地點了點頭。
他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老婆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突然攥住他的手。
“你能不能再查查我弟的事,他從小就是一個尊重女性的男孩,肯定不會騷擾女同事的,辦公室裏不是有監控嗎,你讓警察再看......”
周牧的臉色一沉。
“小園,我知道你偏袒自己的親弟弟很正常,但是那個女同事都報警了,她肯定不會損害自己的名聲亂造謠的。”
我眼裏蓄滿了淚水,聲音顫抖地繼續懇求他。
“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
“我隻剩他這一個弟弟了。”
“我爸爸當年臨出獄時死在監獄裏,已經是我這輩子的痛了,我不想再讓唯一的弟弟沒有好的未來。”
提到我爸時,周牧的眼裏閃過心虛。
他遲疑了兩秒,苦笑道。
“那我去把監控交給警察,具體結果,還要看警察那邊。”
我努力勾起唇衝他笑了一下,盡管他是害我弟弟入獄的罪魁禍首。
無論怎麼樣,弟弟一定要平安。
他從小就想當律師,要是有了案底,這輩子都沒辦法夢想成真了。
為了弟弟也為了我自己,這個孩子不能要。
我摸了摸還平坦的小腹,讓周牧安排醫生做流產手術。
2
手術很快完成。
我被推回病房,手不受控製地放在小腹。
之前不知道寶寶的存在,現在沒有了,才發覺心痛和不舍。
他應該是一個很乖很乖的寶寶。
三個月了,也沒有打擾媽媽。
隻是沒有機會來到這世間陪我了。
我不禁流下眼淚。
突然一群醫生護士推著一張病床跑得飛快,嘴裏大聲喊著。
“快,來了個急救病人,趕緊去手術室!”
我聽到一旁的病人討論。
“哎喲造孽,聽說人是在牢裏裏被揍的,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啊......”
“你還心疼進局子的?誰知道是犯了什麼錯進去的!”
“聽說是個年輕小夥,騷擾女同事進去的......”
“那這種人就該死!”
我心裏一咯噔,握著床邊的欄杆掙紮著起身想看一眼病床上的人,卻隻看到手術室亮起的燈。
“誒,病人,好好躺著,你這才做完手術呢。”
查房的護士將我按下,我忙握住她的手,顫抖著聲音問道。
“剛才被推進手術室的人叫什麼?”
她翻了翻記錄本。
“跟你一個姓,叫向小樂,你問這個幹什麼?”
“嗡”的一聲,我的耳邊出現了刺耳的鳴聲。
怎麼會......
弟弟明明是一個人被關在派出所裏,根本沒有一起的人。
而且,周牧答應我了會幫弟弟再查一查。
為什麼弟弟會渾身是血的被送到醫院來?
我踉蹌著下床,不顧術後疼痛就往外跑。
剛到門口,就和趕來的周牧撞了個滿懷。
“小園,怎麼下床了,不是剛做好手術嗎......”
我用力攥住他的襯衫領口,大聲質問他。
“你不是說會幫我弟弟嗎?為什麼他會被送來醫院?”
“你冷靜一點,小園。”
我清楚地看到周牧的眼裏閃過慌亂。
“是這樣,我剛才把監控送過去了,警察已經證實弟弟是清白的了。隻是被關錯了房,才會被裏麵的犯人毆打......”
聽到他的解釋,我冷笑了起來。
匿名發來的短信視頻中,弟弟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誰在惡搞,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而周牧的反應說明他根本就是知道這一切。
他又在騙我。
3
“程薇呢?她敢做為什麼不敢出來!”
我的情緒在失控的邊緣,小腹的疼痛根本抵不過心臟的疼痛。
“小園,你冷靜一點。薇薇什麼事也沒有做,這是意外......”
我瞪著周牧。
“薇薇?你終於承認你倆認識了是嗎?當初不是一口一個不認識嗎?”
周牧臉色難看。
“小園,你忘了嗎?當初你拜托我去查你爸的案子,案件受害者就是薇薇,我和她......”
我聽不進去他的解釋,滿腦子隻想著弟弟怎麼樣了。
病房外傳來高跟鞋清脆的響聲,我抬頭看過去。
一頭卷波浪的程薇出現在周牧的身後,見我在看她,眼裏帶著挑釁的笑意。
等周牧回頭時,她“撲通”一下跪在病房門口,神情可憐。
“小園,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是我害了你爸爸,可是當初我隻是跟你開了個玩笑而已,你爸爸卻剁了我的手。”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那我弟弟呢!”
我尖叫著想撲過去,但是身體虛弱,又被周牧緊緊控製在懷裏。
“小園,你冷靜一點!”
圍觀的病人竊竊私語。
“什麼人啊,開個玩笑就把人家小姑娘的手剁了。”
“是啊,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少了一根手指得多自卑啊。”
程薇低著頭,缺了一根指頭的手不停地顫抖。
“你爸毀了我的鋼琴夢想,現在你還怪我,還說是我害了你弟弟,可是我聽別人說,你弟弟是因為騷擾周牧的女員工才被送去警察局的。”
“原來就是她弟弟啊,一家子沒一個好人。”
“怪不得有了孩子都不要,看來是怕自己罪孽深重,禍及到孩子。”
......
周圍人的話語密密麻麻地刺進我的心裏。
我想解釋,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突然,一針鎮定劑紮進了我的脖子。
“小園,你冷靜冷靜,先睡一會吧。”
我原本緊緊攥住周牧胳膊的手無力地鬆開,整個人昏了過去。
4
我做了個夢。
夢見十二歲的弟弟手裏拿著獎狀,衝著我笑盈盈地開口。
“姐姐,你看我的獎狀,以後我要當大律師,這樣就沒人敢再欺負我們了!”
我想抓住他小小的手,可卻怎麼也抓不住。
他的身體忽而變得透明,衝著我委屈地搖了搖頭。
“姐姐,我這輩子做不了律師了,都怪你嫁給了周牧,他是幫凶!”
我拚命搖頭,卻發不出一絲聲響。
......
“小樂!”
我驚叫一聲從夢中醒來,眼前是煞白的一片,鼻間是難聞的消毒水味。
渾身的疼痛讓我動彈不得。
“小園,你醒了?”
我對上周牧關心的眼神。
“我弟弟呢?”
“在重症監護室,醫生說他的情況暫時穩住了。”
我鬆了一口氣,但忽略了周牧眼底閃過的深色。
掙紮著起身,卻發現我的手腳都被繃帶綁在了病床上。
“小園,我怕你情緒激動,讓醫生將你控製起來了。”
“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就帶你去看弟弟。”
我的眼睛緊緊盯著周牧。
“那程薇呢?”
周牧皺了皺眉。
“小園,我知道你對薇薇有偏見,但是她才剛回國,不會傷害你弟弟,你是不是誤會她了?”
我冷笑一聲。
“你不相信我?你把我的手機打開,程薇給我發了我弟被毆打的視頻。”
他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拿起我的手機後,緊皺著的眉頭卻鬆開了。
“小園,你的手機裏什麼都沒有。你是不是太傷心,出現幻覺了?”
聽到他的話,我閉了閉眼,一股疲憊感湧了上來。
周牧,哪怕你偏袒我一次,隻要一次呢。
可是證據都已經擺在麵前了,你卻還是為程薇掩飾。
“我餓了,你去給我買吃的吧。”
周牧欣喜地點了點頭,放下手機走出了病房。
他剛走,病房的門就被推開。
程薇走了進來。
見我怒視著她,她滿眼都是得意,毫無半分柔弱的樣子。
“向小園,好久不見。”
“哦,你還不知道吧,你弟弟向小樂,死了。”
“轟”的一聲,我的腦袋炸開。
我弟弟死了?
可是剛才周牧明明說我弟弟在重症室裏躺著,情況已經穩定了。
程薇滿臉的幸災樂禍,毫無害人後的心虛。
“是我讓人做的哦,跟當年你爸一樣。”
我還沒反應過來。
她突然往我的病床上重重一磕,整個人癱倒在我的腳邊。
“小園,當年的事情我也有錯,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啊,我這輩子再也彈不了鋼琴了......”
“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
她的頭重重的一下一下磕在地板上,很快就見了血。
門被推開,買完飯的周牧走了進來。
見到程薇額頭上的鮮血,他把手裏的東西一丟,趕忙去扶她起來,眼裏滿是心疼。
“薇薇,你這是做什麼?”
程薇軟弱無骨地躺在周牧的懷裏,眼裏蓄滿了淚水。
“我隻是想給小園道歉,是我當年不懂事非要給小園拍照。可是小園說,隻有我跪下來她才會原諒我。”
周牧怒視著我,兩眼像是要噴出火來。
“周小園,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經告訴過你,你爸是病死在監獄裏的,跟薇薇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到底要怎麼才能原諒薇薇?難道你爸就沒有錯嗎?”
冰冷的話語像尖銳的刺一根一根紮進我的心裏。
我一字一句問道。
“我弟弟,死了?”
“是!你弟弟死了!這下你滿意了吧?要怪隻能怪他身體太弱,不抗揍!”
“薇薇要是殺人凶手,她早就被抓起來了,怎麼還會好好在這跟你道歉?”
他細心地扶起程薇,走了出去。
5
我努力掙開束縛,兩隻胳膊因用力過度溢出了鮮血。
可是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我隻想確認弟弟的情況。
“向小樂?那個送來急救的是嗎?失血過多,人已經沒了。”
“你是他家屬嗎?我們這邊聯係不到家屬,你要是的話,就帶去火化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拖著虛弱的身體帶著弟弟的骨灰回家的。
我把他葬在了爸爸的旁邊。
看著碑上那張清瘦的笑臉,我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密密麻麻的雨淋在我的臉上,我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水。
為什麼?
多年陪伴的愛人是假,爸爸去世的真相是假。
現在就連唯一的弟弟,都沒有了......
明明弟弟馬上就要成為真正的律師,我們的一切都在好起來了。
凶手,就在我的身邊。
我撫摸上照片裏弟弟的臉頰。
小樂,姐姐會為你報仇。